未曾想,青袍小僧竟然会如此好心。将我拥入怀中,为我取暖。
想到他之前所做的事情,使得我不禁感到一丝狐疑。
这厮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莫要乱动,若是明日起床,我身上如果有半点伤痕,后果你是知道的……”
青袍小僧轻声说着,坐到床榻上,说出一番警告的话语。
我听了,虽知道他又是在吓唬我,不过还是老实的蜷缩在哪儿,感受一丝丝热度,暖化我的身躯。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青袍小僧一个不欢脱,凭他的性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说完,他便是缓缓躺了下去,侧卧身躯,捞过薄被盖在身上。
我则是从他的衣襟之中露出一个脑袋,呼吸空气。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抚在胸膛,将我揽的严实,无法动弹。
夜半。
我倒是当真暖和不少,不知为何,比起吹着冷风的时候,更为有精神。
只不过,青袍小僧却是沾了床榻,便阖眸睡去。
徒留我一人愣在一旁,心惊胆颤着。
这一夜,他睡的极其安稳,累乏了的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昏然睡去。
当我渐渐有了醒意,便感到外界一缕缕缕暖阳照在我的身上。
未睁开眼时,我还以为,自己身处的地方乃是乌渊洞。
然而,缓缓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乃是细密的竹笼,并非灯火通明的乌渊洞,这才恍然一明,回过神来。
不过想到这里,心神还是微微一滞,随之,一股子嗤意,以及苦涩之情掺杂在一起涌上心头。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我从怀中拿出,有重新放回笼子中。
“醒了?”
恍然之际,青袍小僧的声音,如若春风般传了过来。
我随之一惊,侧眸望去。
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件白瓷小杯。
他慢慢悠悠的打开笼盖,将两个小杯放了进来。
我见那小杯之中,所放着的,乃是净白的米粒,以及融化了的雪水。
很显然,这便是以后,我每日的吃食。
望着一小盏米粒,心中就是生出一丝不悦。
倘若长久以往下去,我这么个喜爱荤腥的妖物,莫非会被当成八哥鸟儿不成。
胸腔之中虽是徘徊着一股子怨愤之情,不过,我仍是很没有骨气的将那些个米粒吞食入腹。
青袍小僧站在一旁,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勾唇笑然。
“你的身子骨娇小无比,没想到食量却是不小。这样下去定会将我吃穷了,真不知将你养在身旁,是对是错。”
我心中暗道,将我养在笼中,自然是最为荒谬的错误。
速速将我放飞出去,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待在这里。
只是,青袍小僧又怎会知晓我心中所想。
我不过是他的备用粮食,平常用来逗趣儿,解乏,倘若真如他所说,到了没了粮食的时候,定会把我煮了吃罢。
想到这,望着空荡荡的杯盏,又是感到心中一寒。
早知道,我就不会吃的那么快速,这米粒吃的越多,是不是就在预示着,距离死亡越近?
这般想着,我便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青袍小僧的神色。
只见他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凝滞了神色,良久,浅橘色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来。
在这荒山野岭的冰天雪地之中,他能够积攒下一些粮食,已是极为难得了。
望着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雪花虽说停止它的侵略意图,不过,寒凉之意却是愈演愈烈。
青袍小僧的生活在我看来,是极为枯燥的。
白日里看看书,赏赏景,夜晚兴趣来了,又是挑灯夜读,疲乏之时,才会睡觉歇息。
青袍小僧曾经说过,早在五年前,他的师傅便驾鹤西去了。
自那之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想了想,不禁有些诧异。
莫非五年之中,他每日每夜都是日出而作,日落则息的日子?
阿娘说过,凡人大多都是群居动物。
他们脱离不了人群,或是与凡人活动有关的事物。
他们害怕寂寞,所以会用着各种古怪的方式,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然而,眼前的青袍小僧,则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封闭在荒芜人烟的山峦之上。
方圆百里,再也没有其他凡人的气息。
如此看来,青袍小僧算是一个异类,与他人完全阻断交流,还能存活的异类。
难怪他性子古怪,原来是一个人待惯了,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自从,青袍小僧将我豢养起来之后,他的活动范围又多了一种。
那就是与我交谈。
他的话语,总是生涩无比。
不管说些什么,戏弄也好,欣喜也罢。总是像说包含利刃一般,令人心中不悦。
那时的我,忽然产生一种想法。
想法就是,难道他用于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这些别扭的话语?
这一点,不过是我的臆测罢了,根本没有办法证实,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除了与我交谈之外,他最长做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每到夜晚,便会将我塞入衣襟之后,才会睡在床榻上。
他说:“你身上的味道虽是重了一些,不过治疗噩梦的效果却是不差。”
每到夜里,我都能嗅的到,他身上所散发的淡淡檀香之气,均匀的吐息着,完全看不出,他是经常做噩梦的人。
他确实不再做噩梦,每夜睡的舒心至极,直达初阳升起之后,才会略有醒意。
而他的美梦,却成了我的噩梦。
夜晚,除了担心挠花他的皮肤之外,我更为在意的,则是从他的怀中逃出。
被关在笼子里的我,决然没有半分能力逃出牢笼。
能够借以脱逃的,只有被他圈在胸膛的时刻。
只不过,我等了三个夜晚,也没有看到他流露出丝毫的破绽。
莫要说逃跑,他的睡姿,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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