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德又大口喝了一碗汤:“你们就知道笑话俺,俺这一段话那它是至理明言,你们谁要回家对着自己的老婆说一遍,保准她感动的痛哭流涕!”说完凑近蓝洛夜:“王爷,你说俺说的对不对!”
蓝洛夜没想到吴敬德会把话捅到他这儿,正愣神儿呢,旁边的左丘毅便推了他一把:“你小子现在胆儿肥了,连王爷也敢招惹。”
秦玄烯听这话一笑,衬着火光分外明亮:“这话是好话,可这好话到了吴敬德嘴里就听不出好味儿了,怪不得你老婆骂你。”说完拿起桌上的汤碗和左丘毅干了一碗。
“你们这是喝汤还是喝酒?”落微看这不伦不类的喝法着实摸不着头脑。这时那阴在旁边的徐睿才缓缓开口:“郡主是有所不知,这洛王爷军中规矩甚严,平日里不准喝酒,所以这帮人才想出了这么个以汤代酒的法子,每天晚上都要痛饮一番,别看他们现在是潇洒的很,到了夜里都不知道要狠狠的跑几趟茅房呢?”说完带着取笑的意味瞥了几人一眼。
落微寻思这倒有趣,蓝洛夜沉声开口:“这法子我想了也不错,省的夜里睡得太死,起来跑跑反而精神,要是有人偷袭也好防备,一举数得。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放下筷子,站起身走掉。
“郡主,你饿了几天,喝点白粥,少吃些饭,免得闹肚子。”秦玄烯将粥端给落微,“这可是夜亲自盯着熬的。”
落微点头致谢,不自觉的向着蓝洛夜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漆黑的背影渐渐融在夜风中,看不清晰。
“王爷性格就是这么闷,郡主您千万别见笑。”吴敬德嘿嘿的笑了两声。
左丘毅拍了他一把:“你这蠢货,郡主和王爷的交情,还用你在中间和稀泥?”这两个人的对话,总是让人忍不住捧腹,这话音刚落,旁边就又有人笑起来了。
“今天又开战了?”蓝洛夜负手立在城楼之上,遥望着白天厮杀过的战场。落微站在他身后,远远的是敌军的营帐,灯火通明。
蓝洛夜像是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并未回头:“我是军中的主帅。”
落微索性低下头看着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土:“怪不得军医都不肯医治你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肯听我的话,这点我是知道的。”
“蓝洛夜,我有话想问你。”落微斜眼看着他的侧脸,薄唇轻抿,听完只淡笑了声:“出了宫倒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军中只有将士兄弟,没有王爷公子。”
“这话说得好。”蓝洛夜点头赞同,“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着实不容易。”
清风徐徐,吹散了白天的燥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清冷孤高,一落落潇洒,蓝洛夜的眼神像这夜色一样,幽深得令人沉迷。落微突然觉得这情景似乎已在她心中盘踞了百年,甚至千年,带着熟悉的味道。温柔的月光洒在身上,蓝洛夜的温柔就像这月光一样,摸不到,抓不着,却清清楚楚的存在着,让你不能忽视。
将手腕抬起,举过头顶,对着月光看那手串,珠串松松的套在皓腕上,蓝色纹路如烟一般散在晶体中,在月色下更添光华,冰凉的触感顺着手腕一丝丝沁入肌肤:“这珠串你认识。”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既然秦玄煜知道,就必定是他的。
蓝洛夜懵然一震,一把抓过她的手,眼中先是不可思议,再到震惊,黑眸微微眯起,似是要看得清楚些,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是谁?”
“碧落微。”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一切的情绪被隐没,仍是一片沉寂:“我想听真话。”
“这是真话。”离人太过苍凉,不如叫落微…娘的话言犹在耳,“我还有一个名字,不过你先回答我,这手串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落微已经肯定他能告诉她答案,眉眼间带了三分的笑意。
蓝洛夜并没追问,只放开她:“我爹在早年间得了一块罕见的晶石,当时娘正怀着小舞,爹命人将这块石头打磨成珠子串成手串,给我和小舞佩戴,以求辟邪。爹在江湖中有一个朋友,正好他的妻子也同样怀有身孕,爹娘便带着三岁的我去他家做客,两家本约定若都是男孩结兄弟,女孩便拜姐妹,一男一女就结成夫妻。我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坚持说伯母怀的一定是女孩儿,伯母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她怕我孤独寂寞,所以要来陪我,当时两家人笑得合不拢嘴,伯母又拿了几个名字问我那个好,我一眼便看中了离人,伯父说若是真是女儿,一定叫离人,这手串就是信物。”蓝洛夜没再说下去,落微知道再后来就是蓝大将军和夫人纷纷阵亡,只留下了他们兄妹两个。
落微听着他说,仿佛回到了那个春日浓浓的下午,四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坐在厅里。嘴角微微上扬,可当手抚上脸颊是竟是温热一片,泪水不期而至,只是多年来的孤苦无依,让她习惯了抬起头忍住,看着早已模糊不清的星星:“离人很好,只是太过苍凉,不如叫落微…”呢喃的重复着娘的话语。
蓝洛夜亦猜到了她的身份,闭目轻声道:“当时并不知道意思,后来读到‘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才明白,离人不祥。十年前爹娘离世,八年前宋家灭门,或许是我不该选了离人做你的名字,还是落微好。”
落微知道他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伤痛,将头靠在他肩上,想给他一点安慰,蓝洛夜反手握住她的手,半晌才道:“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我若是早知道,也不必今天才来问你。”若不是秦玄煜那震惊的神态,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晶莹通透的手串背后有这样的故事,两家曾有这样的渊源,原来他们的缘分,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为什么又知道了?”
“他看见它时,眼里尽是掩不住的…”落微不知道怎么跟蓝洛夜形容,只好略过,“飘零说这刻着的篆字是‘夜’,我才想到是你。”
蓝洛夜放开她的手,也带走了原本的温度,知道她说的是秦玄煜:“想必他是看见了小舞的,才以为这是我送给你的,有时间我会跟他解释。”秦玄煜对落微的好,谁都看得出。
“算了。”落微摇摇头,反正她要的,他给不了:“晚了,回去吧!”像是逃开一般。
落微在这几天里也经常站在城楼上观望他们打仗时的情形,燕云十八骑个个骁勇,引弓射箭,利无须发。即使这样,喀什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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