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奇吧?”裴老爷子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不同于裴娇惯常听到的声音,撒娇和疼宠并存,而是一种高高在上,仿若掌握生死的人上人,“娇娇,你和纪叔叔一起进来吧,爷爷正有点事情,交代。”
话音一落,一旁的裴琛就不自觉的敛了敛眉,然后看向略带疑惑看向自己的裴娇,点头一笑,心里已经了然,爷爷这是打定主意了,只是,要娇娇自此就失了小女孩的天真,他这个当哥哥的,又实在是于心难忍?
裴娇自然没有错过裴琛眼中的深意,隐隐带着几分愧疚,像极了当年裴琛看向她的最后一眼,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哥哥就这么愧疚而又无奈的看着自己……
心,突地一揪。
裴娇却没有开口,只是随着纪奇的步子进了病房,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死更可怕呢?
只要爷爷和哥哥安好,裴娇就什么也不怕!
“砰”的一声,虽然极轻,但是却好似一锤重响,击在裴父的心坎上。
裴父愕然的看着关闭的房门,心头的担忧愈发的重了,总觉得,这在眼前关闭的房门,就好似本来敞开的天窗,合上的那一瞬,杜绝了心底最后一点希望!
“爷爷?”裴娇面色一变,本来带着点苍白的面色瞬间涨红,看着手中的财产转让书,心里揪的愈发厉害,“您,您这是?”
为什么?
猫眼睛大大的看着裴老爷子,满是疑惑,隐隐还带着担忧。
爷爷虽然在自己面前向来不正紧,但是对于裴氏企业,对于裴家却是比谁都看中,如今,如今……
爷爷这是要将裴氏和裴娇都交到自己的手里,若是,若是!
“娇娇,爷爷老了。”裴老爷子拉着裴娇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一张向来神采奕奕的脸现出老态,就连那双矍铄的双目都开始泛着疲乏和沧桑,声音低低的,宛若那奏响在沙漠里的胡曲,空旷而又茫然。
“不,爷爷,您还年轻,爷爷……”裴娇开口,想要反驳,只是在看到裴老爷子的双眼的时候,看到那一条比一条深的皱纹,还有手中这一双从来都是护着自己前进的手,皮包骨头,便是说的是这种吧……
爷爷,老了。
裴娇不自觉的鼻子一酸,却又强自一笑,道:“爷爷老了,娇娇也大了,娇娇以后护着爷爷。不过,爷爷,这个公司,还有裴家,都有哥哥啊,哥哥那么聪明,肯定会比娇娇做得好!”
“傻孩子,爷爷早就和阿琛商量过,只是……”裴老爷子欣慰的摸了摸裴娇的头,浑浊的双目有点点星光闪烁,道,“阿琛虽然聪明,年纪也比娇娇大,但是,心眼太少,而且,阿琛的心软,有时候只怕会比你们父亲还糊涂,若是以后有人抓住这点,只怕会出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齐悦。”
裴琛心软,正是因为这样,虽然一直不被父母喜欢,心里某个地方,却依旧期盼着能得到父母的认可,甚至一而再再而三被绝了心,都乐观的让他这个做爷爷的看不过眼。
更何况,裴琛聪明,却少心眼,更对商业上的勾心斗角不屑,日子短还好,毕竟他还在,若是日子长了,又如何能在这日新月异的商界中站稳脚跟?
商场如战场,一着不慎,甚至会连累整个家族。
甚至,只要裴父一句话,方碧游一句话,裴琛那个傻孩子,只怕会将裴氏和裴家双手奉上!
裴娇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其实当初自己和哥哥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几番经历生死,那伤口纵然自愈也早已经成了疤痕。
“娇娇,之前爷爷还担心,若是爷爷走了,你和阿琛又不讨老二欢心,就连媳妇,那也是个没心的,想不明白的,长此下去,你们该如何是好……”
“爷爷。”
父不疼,母不爱,若是爷爷都走了,她和哥哥就和孤儿无异,甚至比孤儿还要可怜,因为孤儿都还有打着慈善旗号的人资助,而他们,就注定只有对方扶持着,一路一颠簸。
“不过,好在上天开眼,娇娇你也总算看开了,知晓纵然是执着,也该爱我所爱的道理。再加上,娇娇你虽然年级小,但是说话做事却稳妥慎重的同时,又不会放过丝毫机会前进。若是以后裴氏在娇娇手里,爷爷不求什么更上一层楼,只要娇娇和阿琛好好的,裴氏哪怕是固步自封,那爷爷也算是圆满了。”
“爷爷。”裴娇扑在裴老爷子怀里,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究竟有没有心,爷爷这般为自己和哥哥打算的时候,为何自己还是没心没肺的就想到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裴老爷子抱着自己的孙女,双目泛红,却依旧狠了狠心,继续道:“从现在开始,娇娇,你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你要学会不再仅仅是简单的课本上的知识,还有商场上的雷霆手段,甚至一些可谓是见不得光的招数!”
“不过,娇娇不要怕,爷爷会一直都在的。”哪怕是去找你奶奶了,都会一直看着娇娇……
“嗯。”
待到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裴父看着裴娇挺直了脊背,那双向来藏着千言万语的猫眼泛着潮湿,泛着红,却已经沉寂的宛若一汪春日的古井,远远瞧着就沁凉,若是接触到,就是刺骨的寒凉。
“哥哥。”裴娇目光在转向裴琛的时候,有了暖意。
裴琛也回了一个笑意,然后摇了摇头,抱住自己的妹妹,小声道:“娇娇,哥哥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有种人,他们从来不说爱你,只会说一直陪着你。
然而,他们却比谁都爱你!
这,才是亲人!
裴娇蹭了蹭哥哥的胳膊,好一会,才慢慢的抬起了头,站直身体,然后慢慢的侧头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父亲,勾起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
“父亲,您辛苦了!”这句话,既轻且柔,然而如同上司对下属的慰问,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裴父一愣,继而本来疑惑的双眼一点点清明,明显想到了什么,整张面瘫的脸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一双手握紧,目光落在裴娇的脖颈处。
那里有一根如同金丝的线,又细又软,却割不断,去不掉,唯有用一种特别的药方从那么多接口处的一个点,化开。
而那金丝的线,此刻掉着一块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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