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锦绣也知道她们不敢把事儿闹大的。
于是,在几乎要出门的那一瞬间,转过了头,将屋子里各有所思的几张脸孔全纳入眼帘。
“真是她们联手在冤枉我……娘……锦绣那鬼伎俩可多着呢……娘,把晓波这奴婢押下去好好审一审,一定能还俪儿一个公正!”
锦俪仍然死不承认,只是这争辩的语气已经弱了很多,至于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叫晓波改供词。
她想想,必须细细想想,晓波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对了,她认了几个乞儿当妹妹,常施舍点心给她们,只要拿住那些个乞儿,就不信她不屈从。
“六小姐行凶的那个破瓶子就在花园坛子的灌木丛里。夫人若是不信,可去探个究竟,那玉瓶是四小姐最最喜欢的一个香瓶,您可以让人好好辨一辨,那味儿就和四小姐房里散开的味儿是一样的……”
晓波又提供了一件物证。
锦俪的俏脸又是一阵白,她记得啊,刚刚是有交待这个奴才将那罪证往莲花池里扔掉的,不想啊,这黑心肝的奴,是有备而来的。
“好,那我们去一探究竟!晓波,带路!”
为了保护晓波,锦绣没有放开过她的手,直直拉着她,由她带着往外而去——
索性,她昨儿个睡觉时根本就没有脱衣裳,依旧是那条嫩黄的罗裙,裙角上有些污浊,发髻呢,自然是散的,一头如墨的秀发垂在背后。
这一副打扮,虽说有些衣冠不整,不成提统,但,锦绣小姐从来就是那么一个人,所以,谁也没在意。
锦夫人神色一僵,事情闹到这台面上,她也没法子,只能神情复杂的安慰了几句六小姐,跟在屁股后面也走了出来。
下楼,出门,园中里一片灿烂的阳光,一道影子自阁台的屋檐上跳下来,掠起一阵风:正是那衣裳褴褛的阿日!
这家伙左手拿酒袋,右手抓着吃得差不多的鸡骨头,看到她们,眯眼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等等,一壶一只鸡就能收买阿日?
开什么玩笑!
分明就是阿日故意放她们进来的!
她不由得瞄了刚刚跳下来的地方,那亮光光的红瓦之上,尽是鸡骨头,刚才他就窝在那个地方啃鸡腿吗?
那地方正好对着她的寝房,而且窗台半启。
这可以证明一件事:阿日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在。
那么,当时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却在那里坐山观虎斗?
呵,这小子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她深深瞅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人的心思,有点深不可测!
她用眼神问他:喂,你在玩什么?
他笑笑,用眼神回答她:看戏!真是精彩!
她幽幽的盯着他:真是一个坏小子,我被别人围攻,你在边上凉快。
他再笑笑:所以才精彩!
锦绣无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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