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也让卞楚鸯有些好奇。翟婉君,怎么会和脾气古怪的师兄有过交集?
“上次娘托我去商州城置办些胭脂水粉的时候,街边遇到了偷钱袋的贼人,我和丫环回城的盘缠都在里面,正手足无措时,世子大人便出手相救,才拿回了钱袋。”
翟婉君低笑婉转,说完话也不好意思抬头看向百里京笙。众人听到了这个故事,都掩着嘴偷着笑,恐怕是在说,五小姐和百里世子郎才女貌,又有一段缘遇,若成了好事儿,也是给府里添光。
王爷看着翟婉君长相标致,谈吐大方,眼光甚是满意。这便又补充道:“当时我正带着京笙下街巡视,就看到令千金追着贼人焦急万分的场面,京苼救了她之后,我才打听知道,婉君正是翟老爷的女儿,你我是故交,看她身上有伤,便想留她去府上医治。可婉君却说,‘家里自有一位神医,不必劳烦王爷’,还没等我开口留她,便带着丫环走了。”
卞楚鸯一愣,原来那个时候,百里京笙就已经从山林回到了商州城。恐怕也是听了翟婉君提到了家有神医,便想着可能是卞楚鸯已经混进了翟府,这才以监司大人的身份追了过来罢。
百里京笙似乎不愿听王爷提起这件事情,感觉到了卞楚鸯投来的那‘原来如此’的目光,脸色就更是沉的厉害,放下了茶杯,双手环胸而坐。
翟晟鹤和王爷还在兴致勃勃的聊着两家的趣事,两人一言一语,说来说去听的让卞楚鸯倒有了些困意。
看来这两个父亲都在有意的谋划着自己儿女的婚事,但目的恐怕都不单纯罢。
再一看傅玉,她的那紧蹙眉心的神色,怕是对老爷有心想安排的这个婚事不太满意吧。翟婉君好歹也是傅玉呕心沥血调教起来的女儿,之前掖庭婉君提过,傅玉可是想把她送入王宫,做个皇妃贵人的。
卞楚鸯斜靠在椅背上,懒懒的玩弄着衣带。心中开始莫名的对这个有意隐瞒的师兄不满。
十年来的生活虽不长,但也绝不短,自己可都是对他掏心挖肺的,什么秘密都没有瞒过,可是师兄刻意的不说出自己的身世,难免让她有些心寒。
饭桌上的七嘴八舌,卞楚鸯没有心思听,简单的应和几句,夹了几口饭菜,勉强撑着微笑到了饭席结束为止。
百里王爷这次只是匆匆的来吃一顿饭,来都城还要面见蜀王,这样的虚头八脑虽平淡无奇,但却别有用意。
做官的想网罗行商的,行商的想拉拢做官的。
这些事情,明眼人也都明白。
不过,百里京笙是会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了,卞楚鸯也没仔细听他用的什么借口。但既然他乐意,翟晟鹤是肯定会留他的。
百里来翟府有几天日子了,翟婉君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散席后,翟婉君微微低首走到了百里的身边,伸出手摊开了一条刺绣精致手绢。
“谢世子大人上次的搭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送手绢?这方法有够老土的。卞楚鸯偷偷的躲在了梁柱后面,偷瞄过去,绣工一般而已。转念一想,这个五小姐好像不会刺绣,细看下去才知道,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手指可是伤痕累累。唯恐是自己见到了那风姿绰约的世子,想找个接近他的机会,这几日才躲在房中苦练刺绣活儿罢。
看这婉君是对百里是芳心暗许了。卞楚鸯蹙眉,师兄只是个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而已,相处下来,恐怕才知道比他好的多的人,方圆几里都有。
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啊。
百里只斜眼看了看手绢,并未接过,只淡声说道:“你不必如此。”后便大步离开,不理会她。
这样冷硬的拒绝,让翟婉君当场就像要哭了一般的表情,惹得卞楚鸯都有些心疼这样水灵的女孩。
秋日的这阳光,比夏天来的柔和多了,趁老爷回来忙碌于绣庄的事情,卞楚鸯也能躲个清闲。倚在花林的石凳上,懒懒的眯着眼。
沙沙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卞楚鸯微微睁眸,只手撑起额头,懒声道:“这不是世子大人吗?”
百里京笙听出了话中带着责怪的意味,他挨着卞楚鸯而坐,好半天开口道:“以前没说过,是因为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知道了也没有好处。”
卞楚鸯冷哼一声,反而更加生气:“我可不是再说这个,即便你真有苦衷,那我也不便询问,可偏偏你是……”
偏偏他不是一般的百姓,而是出身尊贵的皇亲国戚,富可敌国的百里王府之子。
卞楚鸯和秋妍都是没落的孤儿,无爹无娘,因为实在可怜薛神医才会收留了她们。虽没有怎么听百里京苼提过自己的甚是,但她们自然以为,三人都是同样的命运。
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世子身份,叫卞楚鸯该用怎样态度来对他?嬉笑打闹不是,顾言尊称也不是。
百里京笙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有些话又难以开口:“楚鸯,你只把我当成是原来的师兄便是,其余的身份,都是无谓。”
卞楚鸯有意无意的点点头,起身拍拍衣服沾上的灰尘便走了。
最让卞楚鸯沉闷的一点,是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很了解自己的师兄……
快到黄昏的时候,卞楚鸯就一直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手中晃悠着茶杯,好半天才抿一口。最近的绊脚石太多,以至她多走了很多弯路。
出去忙碌了一天的秋妍也回了府,到了屋门口就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敢进来。
卞楚鸯看她神色凝重,知道定碰上了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这一趟有收获吗?”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