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国华身边,他还坐在横墙梁上,锯着与纵墙交接处的钢筋。
”国华别锯了,你快跟我下去,大家都下班了,明天再锯了”。我心平气和的劝说。生怕语气不好,他会跟我堵气。
”这怎行,不 放掉留这里很危险的,这根钢筋也要断了,就还有两根了,很快的。”国华头也不抬,好象最后冲刺,手拉得更快了。
只听咯得一下,断筋断裂发出的声音。我心头一惊,连忙仔细察看,准备要翻倒的沿沟梁动静。
果然梁与墙的粘合处,出现了细小的裂纹。现在这梁就象架在天平上,任何一点动静,或重力转移,都会使它倾覆,何况是钢筋锯断。
”国华就剩两根了,你先站起来,把裤管,袖子都卷好,免得被钢筋勾住,把人拉下去了。”一根筋就认死理,我只能順着他说。
”我坐着卷一下也可以,在这上面,站起坐下,也不容易。”一根筋说着放下锯子,卷起裤管衣袖。
泥佛头,一点也不开窍,眼着裂纹,在慢慢增大,我真连杀了他得心都有:”你不会这么胆小吧,这梁还带着沿沟,你不会连站都不敢站吧,再说沿沟上小钢筋很多的,你坐在那里,屁股底下看不到的,,若是搭着连着,就麻烦了。”我连激带劝,希望能湊效。
在这十多米高,一脚宽的地方,我不能拉扯他。
幸好天见可怜,他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左右观看了一下:”小钢筋我早就剪断,就剩六根粗的,已经锯了四根了。” 话毕,国华又想坐下。
我连忙拉着他的手臂:”算了,我们下去,明天再干了。”在这上面不敢拉扯他,但也决不能让他再坐下。
”你傻瓜叻,这点活不干完怎么下去,放这里会出危险的。”国华说着扭动手臂要摆脱我的手。
泥佛头,想走也来不及了,我感到了脚下的震动,预测的事情终于发生,沿沟梁往外翻倒了。
跳,我拉着国华往房间里跳了进来,脚下横梁也被翻下去的沿沟梁拉下,从五楼滑落到地上,而我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意识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就连疼痛感也强烈。
当我有知觉时,发现自己被埋在了砖块底下,想用力站起来,却感觉顶不动。
背部,手,头部,都传来疼痛,胸口,腹部却感觉燥热,眼睛,嘴巴,鼻子,都是灰沙,耳朵轰轰作想,感觉一片漆黑。
下面传来,嗯嗯,哦哦的声音,我意识到自己压在国华的背上。
我开始用手掏上面的砖块,就算站不起来,也要掏个洞出来,不然两个人要闭死了。
活动开来,知道自己受伤不严重,应该是些皮外伤,没多久,头顶被掏空了,感觉有风进来,我吐了几口带灰沙的口水。接着问道:”国华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痛。”
一般断骨会比较痛,我压在他背上,内俯应该不会受到大伤害,头部他有安全帽,就怕手脚断。
嗯,嗯,痛不是很痛,可是我站不起来叻,还有你口水别吐我脖子上叻。”国华再下面传来较为清晰的话语。
泥佛头,看来也没什么大碍,储备点力气,两个人一起站,应该能起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洋钉, 和工友呼喊我和国华名字的声音。
我不想他们太担心, 就故意大声叫道:”别叫了,我睡在这里,刚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我轻描淡写的话语是想让他们心安,证明自己没有大碍。
话音刚落,就有七八只手伸过来搬着我身上的砖块。
”天,你没事吧,国华呢?”头的声音。
”我没事,国在再下面呢,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我闭着眼睛,头朝下回答着,他们在捡砖块,更不能抬头,睁眼晴,不然灰沙吃饱。
”天,你背上有根圈梁,有没有压到你。”洋钉的惊恐声'
怪不得站不起来,原来还有圈梁压着,”没有,应该还是老样子,它就此搁住了。把我屁股后面的砖块搬掉,我往后面缩出来。”我说着开始活动双腿葡伏往后倒退。
他们也帮忙扶着我的腿往后移动,背部紧贴着圈梁滑过,却没有凌角磨蹭剌痛的感觉,象似有一双温柔如玉的手,轻轻的把我抚摸,终于站起来了。
第一件事,得把那个泥佛头也叫起来。”国华,起来了,你老婆叫你回家吃晚饭叻。”
嗯嗯,哦哦中,国华也被扶起来了。
我曾经啥都不说,只是默默祝福,
可你却,总是问我,一生何求,
我也向你,苦苦哀求,给我你的所有,
可你却,总是说我,一脸皮厚.
哦哦哦哦 ,我到底说不说,
哦哦哦哦, 我不想放开手,
虽然我长的丑,可是我很温柔.
请你别在笑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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