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眸

    因为雪龙抓了那个入室抢劫犯，立了大功，提前复职了。原来这个人不是平常的流氓小人物，而是一个惯犯，身上有着两条人命，被通缉很久了。

    雪龙是进过警局的，以前借口找金柳，曾来过两次，不过是想提前熟悉一下环境。如今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也就是杨一龙的位子上，他真的有点忐忑不安。

    “有点不习惯了，是吗？”金柳给他端了一杯茶，笑吟吟的走进来说。

    “还行，有点生。”

    “没事，你以前的工作都是我兼着呢，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请我吃饭就行了。”

    “那先谢谢你了。”雪龙感激的点点头。

    接着电话铃就响了，雪龙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金柳接起来电话，只听了两句就挂上了，说：“出事儿了，命案，走！”

    雪龙跟着她，实际上并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他很仔细的观察着金柳的表情和一举一动，很怕出什么纰漏。

    “最近还头疼失眠吗？”金柳忽然问他。

    他一愣，回答道：“还一些了。”

    “李医生说你没去做心理咨询，忘了去了？”她很平静的问，和雪龙上了车，拉上车门。

    “这周肯定去。”雪龙低下头，擦了一下弄脏的皮鞋，低声回答。

    金柳挨着他坐着，转头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街景。

    文天宇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啊！”

    雪龙看了一眼金柳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我们是铁哥们，有什么问题吗？”金柳反唇相讥。

    “没有什么问题，特别好。”文天宇也转头看向窗外，鼻子里哼了一声。

    车停在一座破旧的公寓门前。几个人相继上了楼。

    死者是一名女性，看上去死了很久了，如果在不经意间碰到这样一具尸体，至少不会太舒服，可能头发都会竖起来，鸡皮疙瘩也是会抖落满地，雪龙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对自己说，“还行，因为我是干这个职业的，我必须坚持！”

    屋里全都是水，门口放着一把伞，有几双拖鞋在水里漂浮着，雪龙闻到一股胶糊味，他走进厨房，打开电饭锅一看，里面是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人这么问过你，或者你自己是否曾经这样问过自己？雪龙以前经常这样问。

    当他去打开那个电饭锅时，看见锅盖上压着一块草帽状的铸铁，我把铸铁搬开，一只黑猫猛的从锅里窜出来，还伴着尖哮声，雪龙吓的直往后跌去，那只猫象箭一样射到他身上，抓住他的前胸向他的喉咙咬来，他惊恐的大叫："救命！"同时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感觉腿凉凉的，好象有什么东西正要爬出来！

    正这个时候他的搭档文天宇突然赶到，一把抓过那只恐怖之极的黑猫，顺窗户扔了出去。雪龙猛的蹲下身，把脊背死死靠在门框上，两手捂住前胸不停的大口喘气，安慰自己："没什么，都过去了，没什么，安静安静。"

    他感觉心脏不再那么猛烈的跳动了，腿里凉凉的感觉也消失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怎么可能？那只猫怎么会躲在电饭锅里？而且电饭锅还是热的啊？好象是刚有人来过，又走了，走时把猫扔到了锅里，你打开锅盖救了它，它还以为你是杀人凶手呢，畜生就是畜生。嗨！你没事了吧。"金柳安慰雪龙说。

    “窝囊废，一只猫就吓成这个样子，除了扯犊子还会什么！”文天宇厉声斥责着，雪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雪龙并没有反驳，只想着谁把猫扔到锅了，这也太狠了，没人性！他不恨猫，恨那个把猫扔进锅里的人！

    凶手无论怎么狡猾，总会在现场留下什么，而尸体就是最大的证据，每个人死前最后的想法就是告诉后来人，是谁杀了他，文天宇围绕着尸体看，法警正在照相，法医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会把尸体弄走，然后做起码的清洁工作，最后解剖。雪龙也一点点的接近尸体，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劝说自己正视这具尸体，那个死去的女人，好像一直在看他，使他全身发冷，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虽然别人不一定那么认为。

    有很多事情你觉得想当然是那么回事，实际上呢？不一定，就比如太阳一定在天上，就应该在天上，你不可能把它含在嘴里。这也许是对的，我们在平庸的时候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我们是在梦里，和自己的理想相遇，于是变得强悍无比，但是当你遇到真正地问题的时候一切显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雪龙围绕这具尸体看，她在活着的时候应该很年轻，不过三十岁的样子，也应该还有不一般的姿色，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她的脖子左侧有一块瘀青，看上去象吻痕。手脚都有绑缚过的痕迹，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绳子。她仰躺着穿这一件纯白的蚕丝睡衣，没有挣扎的痕迹，看上去她死的并不难受，好像在享受死亡一样。

    “她肯定是被人弄死的，好像这不是第一现场。。。。。"他的搭档那样说，雪龙微笑着不置可否．

    说别的还为时尚早，他猜她体内肯定有某种东西，要了她的命。

    一切还要等法医解剖。

    作完必要的搜集工作后，他就要下班了。金柳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吃饭，他婉言谢绝了，因为今天他要回家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杨一龙的妈妈过生日，现在已经是他的妈妈了。

    老人住在乡下一所砖瓦房子里，已经很破旧了，院子拴着两头黄牛，地上是杂草和牛粪，看来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白烟从并不严实的门缝儿里冒出来，看来正在做饭。雪龙进了屋，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他必须低下头，弯着腰。但是弥漫的烟气还是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清，突然一只手扶住他，有人说：“小心点儿，灶坑前面有个坑。”

    雪龙听出来是杨一虎的妻子的声音，他轻轻推开她的手，走进了里屋。

    里间屋子很暗，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抽旱烟：“妈，我回来了。”

    “一龙啊，你来坐下。”雪龙把他买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后坐在了老人身边。

    “妈，我给你买烟了，以后少抽旱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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