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个叫雪儿的女孩子。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长时间的贫血病，手臂上的血管细细的，布满了针孔，看了挺叫人心疼的。
“雪洱，你的贫血病多久了？”我试探着问她。
“我……不算是贫血病……”雪洱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什么？”
她触电般地哆嗦了一下：“没，没什么。”
这时，门突然被拉开，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闯进来，一把将雪洱正在输血的血袋扯下来砸在地上，猛地拔下针头，揪着雪洱的头发：“你个小贱人又跑到这里来！看我回去不打死你！”“婶……我错了……放手……疼……”雪洱哀叫着，任由那女的将她拖了出去。外面又传来琉璃的叫声：“您怎么这样！雪洱是我们的病人！”“你又是哪来的小丫头！这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和曲武傻在了那里。Zero对这一幕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残局。
过了一会儿，琉璃眼圈红红地走进来：“罗医生，雪洱她……”
Zero朝她摆摆手，有对其他人说：“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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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吃了晚饭，我拉着曲武去找Zero。虽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就一六七平米的小破屋，里面摆了张桌子，一张靠椅。脱下白大褂的Zero穿着黑色的紧身衬衫，配一条绣着银色玫瑰线条的浅粉领带，懒懒地倚在那张看起来并不舒服的靠椅上，眼神迷离地摇晃着一杯血腥玛丽。
要不要那么帅啊……虽然这家伙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不能否认人家的长相。
“喔？”他懒懒地扫了我们一眼，见我盯着他的衣服，“偶尔玩玩深沉。”
曲武的嘴角抽动一下：“说重点。”
Zero把杯子丢向曲武（晕，丢……），曲武伸手接住，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了晃。
“你很熟悉这个吧？”他淡淡地说。
“当然，”曲武半眯着眼睛品了一口，“血腥玛丽。”
“喝完吧，本来就是给你的。”
“不客气了~”曲武毫不怀疑地饮尽杯中的液体。然而，看着曲武挺绅士地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后，Zero又面无表情地来了句：
——“这是人血。”
曲武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跑到墙角干呕。我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你！”
“这有什么~”Zero笑得一脸灿烂，“谁叫他打扰本少的兴致啊~再说，他那水壶里装的不都是人血吗？”这次不只是曲武了，我也跑到墙角大吐一通。吐完后曲武拉长着脸拿着水壶跑去化验……30分钟后，他一脸憋屈地跑回来将水壶摔向Zero（Zero很淡定地接了下来。）：“***！（要使用文明语言哦……）”
看他这样子，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过去拍了拍他：“行了疯子，你不是‘ABCD’（噗——ABCD）型血都喝过吗~”
“顶多是舔一口！谁TMD会一口气喝这么多！”
“可怜的孩子，回头让Zero请你吃饭补偿你哈~”
“算了吧，”曲武忿忿地瞪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Zero，“我会死在他手里的！”
“好啦，整人到此为止，”Zero又恢复了面瘫状态，“来说说我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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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村有个挺邪乎的说法，说是山上的成了精的灵芝会变成7~15岁女娃的模样跑到村里来，喝了她的血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这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传统：谁家的女孩子长到7岁，必须每个月为家里提供小半桶血液来给家人‘进补’，”Zero喝着杯子里的绿茶，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光，“那个叫雪洱的孩子原本是A市市区的孩子，5岁那年父母失踪，便寄居在叔家——对没有女儿的叔家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他们把雪洱好吃好喝地养到7岁，便理所当然地把雪洱当成了生产血液的工具。”
“什么破说法！”曲武将最后一口漱口水狠狠吐到杯子里，“就是一群没文化的野蛮人！”
“你对人家小姑娘那么关心，肯定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也是‘我们’当中的一个，”我淡淡地说，“除非你有恋童倾向。”
“还是你了解我~附在雪洱身上的灵魂数字是2，有净化驱邪的作用——这一家子倒是走狗屎运了。”
“说任务。”曲武有些不耐烦地坐在Zero的桌子上。
“每年这里都会举行祭祀活动，说白了就是把全村7~15岁的女孩聚集在一起取血，耍耍那些无聊的把式后给每家分一钵，我们就在这个活动上直接把她劫过来，”Zero看了看我们充满厌恶的表情，顿了顿，“要么装成她的亲属去跟她叔婶交涉一下把她接过来。”
“……我还是觉得第二种文明一些……”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行不通再用第一种。”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们不禁打了个寒噤，同时回过头去——
——琉璃歪着脑袋，以一个挺俏皮的姿势倚在门上，看样子好像是听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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