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距离我们还有一里地,现在我们不必硬碰硬,只要把她藏好就行了。”
两人说完,同时用充满邪念的目光望向殷歌,殷歌警惕的往后靠了靠……
殷歌被埋在了后院的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上面还盖了一堆臭不可闻的稻草。她被点了穴位,无法发出声音,也动弹不得。真是遭罪啊!
她隐约听到正太和村姑商议什么,但又听得不十分清楚。过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走了。殷歌就这样等啊等啊,从草堆中窥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渴得嗓子冒烟,饿得双眼发黑。
老天啊,你不会残忍到让一个妙龄少女死在土里吧?殷歌开始胡思乱想。
夜晚又下雨了,雨水顺着稻草流到殷歌的脸上,殷歌顾不得许多,张开嘴巴喝着雨水。她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暴雨过去,门外忽然传来些响动,殷歌离地面很近,所以听得很真切,应该有一群骑马的人朝这里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真的在这户人家门口停了。殷歌有些激动,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是她依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祈祷郑公子的属下可以留心一下后院的草堆。
屋子里传来器皿摔破的声音,接着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顷刻间木屋已火光冲天,火苗像一条条金色和红色的带子交相缠绕,黑烟滚滚。殷歌看到村姑从屋子中冲到后院,她披头散发,衣服也被人撕破了大半,几个粗壮的男人持刀冲了过来,将村姑狠扇一巴掌,村姑倒在地上,一个男人扑了过去……
殷歌这才意识到来的人根本不是郑公子的手下,这些男人看起来像是山贼,总之一眼就知道他们绝对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
村姑的头忽然扭向了殷歌这边,殷歌看到她双目突出,如厉鬼般骇人,口中的血合着白沫,看起来像是吐着粉红色的泡泡。她的身体猛抽搐了一下,然后笔挺的躺在地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啐了一口浓痰,正吐到她的脸上,“妈的,还没开始玩,这个女人就死了!真他妈扫兴!”
一个流寇举着火把,漫不经心的将火把往殷歌所在的草垛一丢,殷歌顿时觉得时间凝固了,她当然知道这把火丢在自己头上是什么后果。火把带着死亡的气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它变成了一套慢动作,在殷歌的眼里极缓慢的,极缓慢的落下……不要,不要落下来呀……就在千钧一发时,一只手稳稳接住了它。接住火把的人也是流寇之一,那个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尾一扫草垛,殷歌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他像是知道枯草下有人。
这群匪盗兴许是觉得这里已经没什么财物能掳走,很快便离开了小院。今晚刚下过雨,火势并未蔓延到殷歌所在的草堆,而是在随后的又一场暴雨中渐小下来。殷歌又惊又怕的度过一夜,她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死去的村姑,紧紧咬着嘴唇,不是被点了穴,她可能会抖成风中落叶。
等天大亮时,正太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戏谑的对殷歌打招呼,“早上好呀!”
一点都不好!她想道。不知道是不是殷歌眼花,她怎么觉得正太今天的脸色看起来异常的苍白。
殷歌见到正太的那一刻眼泪汹涌澎湃、绵延不绝——这世界上也许只剩下正太知道她被埋在这里,她还以为自己真会死在这儿呢。
正太一边把殷歌从土里挖出来,一边邪魅笑道:“真像在刨地瓜。”
殷歌的穴位在此时也自动解了,她翻了个白眼,“那也是差点被烤熟的地瓜。”她又瞅了一眼趴在不远处的村姑,好心提醒正太说:“你的……那个女人,死了。”
“谁?”正太将她从土里拉了出来,眼皮都不抬一下。
殷歌心里唏嘘一阵:正太真是个薄情郎,好歹和村姑也有过特殊关系,转眼间就把人家给忘了。
“她,她……”殷歌打个磕巴,用手指了指惨死的村姑。正太斜睨了一下,耸耸肩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殷歌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终于可以办正事了。”正太拍拍手掌的土,茶色的眼眸中放射出狡黠的光芒,“昨夜里土匪一搅和,你的情郎更找不到你了。”
他们走出残砖断瓦的院落,放眼望去,临近的几个农户家全都变成了废墟,还有人的残肢挂在门槛上。殷歌打了个冷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莫不是你引来山贼?”
正太打了个呵欠,冷笑道:“你以为现在世道很太平吗?在这山野周边,山贼流寇打家劫舍乃是常有之事。看你这样子是从未经历过什么风雨吧,一点小事儿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口里的一点小事是别人家破人亡!”殷歌很想这样说,但她不敢激怒正太,只能默默吞下所有的话。
正太瞅了瞅殷歌,双道锐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殷歌感觉背脊吹来凉飕飕的风。正太嘲讽的笑了笑,继续说:“你怎么不认为是你的男人让他的‘影僚’扮成山贼,表面是打砸抢烧,实际上是在找你?”
“你别乱说,郑公子不会的……”殷歌后退一步,“再说什么是‘影僚’?”
正太的目光在殷歌脸上转了转,“其实他的内在和我没啥区别。看样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但是他也完全没有给殷歌解释的意思,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在殷歌的脸上掐了一把,殷歌捂着脸,眼泪都要痛掉下来了。
“咱们要进洛阳城了,甜心,你得好好打扮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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