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鼓

    田甜17岁，在初三读书最后一学期快要毕业了。反正父亲早就告诉他，初中毕业后参加生产队劳动，自己挣工分养活自己。有了这个思想指导，他再也不想用功读书了。成天家就是看小说，读歪书。和一些“野孩子”打打闹闹，谁也不在乎，谁他也不怕。你想想，田大海没有时间去管他，要说管就是简单骂上几句，咋呼几句了事。孩子心里根本听不进去；王桂花呢？那就更不用提了，田大海管不住，王桂花当然也不愿多管“闲事”，省得惹气生非。而铁梅花又不在儿子身边，很多事又不知道。再说她既然交给了田大海，就不愿意多去管。甚至有时候还在田甜面前骂田大海不是人，他教不出好道道。你说这孩子还能管？自然是空中鸟愿怎么飞就怎么飞，无拘无束。好在田大海的王法大，田甜也没闹出大乱子。

    可是这次在毕业前，田甜却闯出了大祸，影响很坏。

    一天晚上放学的时候，田甜和同学们走在路上，大家正在议论着民兵射击比武夺状元的事。有的说田月亮是神枪手，有的说许金凤是神枪手，还有的说是王凤英。同学们你说你对，他说他对，争论不休。有一个同学说，把田甜叫过来问问，看到底谁说的对。田甜过来了，他说，听我爹说许金凤打得最好，她是神枪手。这个同学不服气地说，她是神枪手怎么啦！还不是用子弹打出来的。给我打那么多的子弹，我也能当神枪手！

    田甜说，你吹牛。给你双倍的子弹也打不出神枪手。那位同学说，你怎么知道我打不出神枪手。田甜说，我就知道，我会算。那位同学说，你会算个屁，嗤我一鼻！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开起了玩笑，你推我，我搡你。闹着闹着，这位同学一下子把田甜搡到了路中间。

    正巧从前方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女，田甜一下子闯在自行车上，自行车人仰马翻，田甜也被闯倒在路上。

    少女爬起来吓得哭了。他去拉田甜，田甜嘴里流着血，其实事与少女没有关系。

    少女说，“对不起，你跌坏了吧！需不需要到医院去看看？”

    田甜爬起来了，擦擦嘴上的血，他翻脸骂人，

    “你瞎眼了，王八操的！”

    少女摸着眼泪说：“你是学生怎么骂人！”

    “骂你活该，谁叫你没长眼！”

    “是谁没长眼？是你没长眼，还是我没长眼！你别不论理！”

    这时候同学们围成了一圈，拍手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外号叫“淘气包”的学生嚷着，“都没长眼，都没长眼！两个死葫芦头闯在一起！”引起学生一阵轰闹。

    少女抽泣地哭着，她感到莫大的侮辱。

    田甜觉得失了面子。

    不容分说，朝着少女咣咣就是两巴掌。因为用力过猛打得少女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少女被打懵了，脸打得紫红，起了棱子。

    少女气愤不已，过去撕扯田甜的衣服。被田甜一拳打倒在地。他还不舍气，又用脚连踢少女的头部，打得少女昏过去了。围拢的几个男同学一看不好，个个像惊恐的麻雀霎时跑得无影无踪。

    田甜一看大事不好也背着书包溜走了。

    少女躺在路上不省人事。多亏学校几位老师救护了她。原来几个男生跑走后，又赶来了几个女生，见到这种情况，急忙跑回学校向老师作了汇报。

    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的跑来救人。少女被送到了文海县医院救治，医生检查是中度脑震荡，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田甜回家后，晚饭也没吃。悄声悄响卧在炕上一动不动。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钟村里来了一辆摩托车，两名公安人员把田甜带走了。

    这事在村里成了爆炸性新闻。传说田甜在学校里打死了人。

    最着急的是田大海。他准备今天不去训练场。向王春喜请假去了。

    田大海刚走出去几步远，铁梅花哭丧着脸来了。这是她离婚十几年来第一次与田大海会面。两个人见面总是有些尴尬。还是田大海开了口，

    “田甜的事你知道了？”

    铁梅花欲说还不，盯了他一眼，“知道了。”

    铁梅花眼泪汪汪，“你赶快去看看田甜，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王桂花出来了。看见铁梅花和田大海面对面地说话，心里想，看你们俩还是那么的亲近！

    铁梅花看了王桂花一眼，王桂花说：“你也来了。”

    铁梅花说：“我来看看田甜怎么办！”

    王桂花说：“大海正准备去找王春喜请假呢。”

    田大海说：“你回去吧，这事由我来处理。”

    田大海急匆匆地来找王春喜请假。

    王春喜说：“那不行，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了训练。”

    “怎么办呢！田甜打人被抓起来了，能不去看看？”

    王春喜说：“这样吧，我和梅花俩去跑跑，你还是要安心训练”

    田大海说：“这也行。得准备点钱和东西先到医院看看病人。”

    王春喜说：“这个由我来办，你安心训练就是了！”

    两个人简短地说了几句有关训练的事后，王春喜说：

    “我准备一下，和铁梅花马上就走。”又说田大海，

    “这事啊，你要接受教训呐。你看铁山对孩子管得多严，铁山和徐翠兰时时叮嘱铁贵要好好做人，铁贵也很争气。今后你要田甜多和铁贵交往交往，学学人家。”

    田大海说：“是啊，我也感到确实放松了对田甜的管教。平时一般不管，要管就是打骂一顿，出出气也就过去了。”

    王春喜说：“这可不行啊，今后要注意啦。”

    王春喜临走前给县武装部盛部长打了电话。要盛部长关心帮帮这件事。盛部长说，他已经和县治安科刘科长联系了，到时候你们直接去找刘科长就行了。

    王春喜和铁梅花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了。病人还在打吊瓶输液，不过精神还好，恢复得也不错。他们得知这位女孩叫王丽15岁，是毗邻南杨公社，母亲教学，爸爸是公社干部。这天她放学后正骑自行车去南海公社南车大队姥姥家在路上遭遇此事。

    女孩的妈妈在看护。

    王春喜问：“同志，你是女孩的家属吧？”

    那位大约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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