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鼓

    喜洋洋的春节人们过得欢乐愉快。特别是解放后第二个春节，人们鞭炮放得格外多，格外响；蒸的饽饽格外大，格外白；猪肉买得格外多，菜做得格外香；酒斟得格外满，喝得格外醉。以此庆祝新春佳节。

    可是，田大海好像总有心事，心神不定。他在考虑怎样把蔡家庵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争取走在全县全区全乡前列。再就是反复琢磨挨黑石头的事。他考虑这事不能这样没声没响的拉倒。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的话，工作肯定不好开展。

    过了正月十五，他召开了全村党员大会。根据上级的指示，提出了“抓抗战，促生产”，以实际行动积极开展“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

    通过党员活动，村里又掀起了“抗美援朝”的新浪潮。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蔡家庵发现了一处用8开绿色道林纸写的反动标语。内容是一句话：参加朝鲜志愿军就是去当炮灰。

    这个问题在群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田大海当时就派人报告到南海乡铁山那里。铁山又用电话报告区和县里。当天，区、县两级派出公安人员多人来蔡家庵破案。

    如此同时，蔡家庵当天晚上还召开了党支部会议，决定明天在村学堂召开全体村民大会。广播员连夜爬上了大槐树，用白铁皮制作的喇叭筒连喊三遍，“请大家注意啦，大家注意啦：明天上午九点在村学堂召开全体村民大会，有重要工作布置。请准时入会。”

    破案的公安人员就住在蔡家庵，没有走。因为这属于重大的政治案件，听说当时的中央公安部都备了案。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及时破案，公安人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根据分析和调查，当天夜里就把怀疑对象王福春、地主成分田大年、富农分子田大发和田里有、落后分子赵立山、“坏地瓜”等10人抓了起来，进行一个一个的梳理，审讯。

    当晚首先受审的是王福春。开始王福春态度很硬戗。他坚决不承认自己贴反动标语和扔黑石头打人的事。公安人员反复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宽大政策。王福春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犯法行为，是有人报复自己所为。最后快到深夜，王福春被打得死去活来，他屈服了，承认贴反动标语的案件是他干的。

    其余几个也在加班加点轮换审讯，但是，效果很不理想。根据公安人员初步断定两个案件归结在一起，很可能是王福春一人所为。但是，案子不能定性。到了第二天早上，王福春又翻案全盘否定了自己的交待。

    第二天吃完了早饭，来开会的人很多。 全村95%以上的人都到会。很多户全家出动，就连常年从来不参加会的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来了。屋子里坐不开，很多人就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院子里听。

    大会由田大海主持，副乡长铁山讲话。他说：“蔡家庵最近发生了贴反动标语污蔑抗美援朝的严重政治事件。性质恶劣，不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誓不解民恨。这件事连上面党中央都知道。影响极坏。目前，正在破案，已有眉目。也希望大家积极揭发报案，对报案有功人员按照政策给予奖励。”

    会场上响起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感到情况十分严重。

    这时，田大海喊：“请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啦！”

    会场肃静下来。

    铁山继续讲，“自去年6月以来，美帝国主义操纵17个国家的‘联合国军’侵略朝鲜人民共和国。用飞机大炮狂轰滥炸。造成大量平民死亡，很多城市和农村被毁。美军已越过 “三八”线，占领了朝鲜首都平壤。现在美军已把战火烧到了我国边界鸭绿江。并且一再无视我国的严重声明，出动飞机悍然对辽宁、安东地区进行轰炸，造成平民百姓伤亡和建筑物受损！”会场上气氛十分严肃，大家细心地听着铁山的讲话。当讲到侵略中国时，会场上，“打倒美帝国主义！保卫世界和平！”“把美军赶出朝鲜！”“抗美援朝，誓死保家卫国！”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一阵响过一阵。

    铁山说：“美帝国主义还把战火企图烧到台湾，把他的第七舰队开到台湾海峡，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

    “坚决解放台湾！”“美帝国主义从台湾海峡滚出去！”

    又是一阵群情激昂的口号声。

    铁山继续说：“乡亲们，我们一定不能眼光短浅，只看到自己的脚尖。只管自己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们要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物出物。积极报名参加志愿军。”

    会场上民兵们唱起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

    最后铁山严肃地批判揭露了社会上一些人散布什么“出兵朝鲜就是冒险！”“与美国交战是惹火烧身，得不偿失！”等反动言论。他说：“过去有一个成语叫‘唇亡齿寒’。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外面嘴唇受到损害，里面的牙齿没有嘴唇保护必然遭殃。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就是要把朝鲜作为跳板，进一步侵略占领中国，使我们人民再遭二茬罪，我们决不答应！”会场上一片掌声。很多群众都表示要力所能及。有人出人，没有人就出钱，没有钱就出物，没有物，就献一份爱心！

    就在查破反动标语的第三天早上，铁梅花在自家院子里捡到一个刮得亮光光的，足有30斤重的大猪头。铁梅花立即把还在睡觉的田大海叫起来。田大海朦胧着眼来到院子，看到一个白光光的大猪头，问铁梅花：“猪头是那里来的？”

    铁梅花说：“我怎么能知道呢？”

    田大海说：“这就怪了，难道猪头自己跑来了吗？”

    等天大亮以后，田大海翻弄着猪头反复的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他心里感到好生奇怪？“是谁送的呢？送猪头干什么？怎么也没有人打一声招呼！”

    心里暗想：是不是有人想栽我的赃。想着想着又不断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栽什么赃呢！可能，大概，可能是有人想求于我，说不定就是王福春家干的“好事”……

    他又到院子里翻弄着猪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疑惑。

    最后他把铁梅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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