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鼓

    田大海在村子里的威信还是比较高的。一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死都不怕。一个人既然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那简直可称作英雄。这有两次。一次是42年鬼子大“扫荡”在爬山上同日本鬼子拼刺刀，他往死里拼，杀死好几个鬼子。再次是解放济南城的时候，他被火炮打伤昏死过去，醒过来后又冲了上去，为及时炸毁敌人的碉堡赢得了时间。二是他这个人私字较少。无论是抗日战争时期他当民兵队长，地主、富农偷着给他送东西，他从来不接受。特别是到了后期他为主说了算的时候，也从不接受群众送的礼品。前不久，富农田立生夜里送猪头就是例子。所以他在个人私利方面群众是很难挑出田大海的毛病。三是应当说田大海对工作是很负责任的。上级交给他的工作，从来不打折扣，唯恐干不好。因此，凡是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他总是千方百计，头拱地也要想办法完成好。久而久之，上面对他的印象特好，很满意，很放心。

    可是话又说回来，田大海也有他突出的毛病。没结婚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是结婚以后，随着职务的提升，他喜爱女人这个毛病越来越明显。实际上男人喜欢女人应当说不算什么毛病。一个正常男子不喜欢女人那才是毛病。

    可是，他喜欢女人偏有点不正常。说喜欢不过是个文明说法而已。应当把喜欢改成调戏或奸污才恰当。村里人都知道，田大海当干部不图吃，不贪污，就是爱搞女人。有人说田大海泛桃花运。他在村里有五七个女人与他有不正当关系。包括田麦浪、丛美美、云槐花、王桂花等等。

    可是，这只是群众的反映，谁也没有亲自抓到手。难道说干部就不能和女同志亲密了吗？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和田大海关系相好的人总是包涵说：“田大海与女人好，不能单单埋怨田大海，女的就没有责任吗？母狗不调腚，牙狗能上身吗？”

    按照动物的规则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可是人总归是人，不是动物，人是有高级思维能力的。如果田大海不当干部，你能说有那么多的女人围着他转吗？

    田大海不论怎么有桃花运，女人还别说是漂亮的女人，能白白地送给他？这大概是少之又少吧！

    可是，事情终归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过去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常穿袍子，早晚能遇见亲家！这句话是正说反理解。一个常做坏事的人，早晚能被人碰到手。

    这年麦收过后，晒麦茬子半个月了，天一直无雨。地里干得不行了。秋大豆、秋玉米、荞麦等秋作物都没种。人们火辣辣地干瞪眼，干着急。

    终于来了一场大雨。雨过天晴。第二天，人们都在抢墒播种。

    田大海的互助组有王福春等四户正在东夼给王桂花种那一亩半麦茬子秋豆。上午九十点钟，五六个人正忙得汗流浃背。可是，种了一大半地，豆种不够了。田富贵的老爹田老四说田大海，兄弟，赶快回去到王桂花家拿豆种吧，别到时候干瞪眼，耽误了农时。

    大海说，“好嘞。”他拿着口袋就走了。

    六七月份的天，正是热时候。王桂花关着街门，穿着短裤薄衣，在家忙着洗衣服。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王桂花尖声细气地问。

    “是我，大海。快开门！”

    “好唻，你稍等。”

    王桂花用清水把有肥皂沫的手清了一遍就去开门。

    田大海急促地叫：“快点！”

    “干么呀，来就这么急！”

    “回来拿豆种，豆种不够了。”

    王桂花两眼盯着田大海怦怦跳的胸脯。又从胸前移到了大海的脸上和发光的眼睛。田大海也不自觉地看着王桂花那漂亮的脸蛋和迷人的眼睛。两个异性四只眼睛都发出了炽热的光。王桂花的心燃烧着，炽热着，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本来田大海准备回来拿上豆种就走。一日赛三秋，耽误了农时不得了。

    可是他一下子被王桂花轻佻的眼神迷住了。他由不得自己，什么都撂在了脑后。

    本来王桂花这几年就没有男人碰她。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轻佻女子。这两年虽然她和田大海关系暧昧，也只不过两个人亲亲摸摸而已，真正干那怕人的事还没有过。一来王桂花怕真的有了身孕丢人显丑，二来她觉得丈夫牺牲的时间短，对不起走了的金龙。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田大海在村里可以一手遮天，守着大树好乘凉。她又偷着想：真有那一天，也不要紧，满打满说，我就嫁给他，有什么不好？

    田大海站在那里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凉水，说：“真解渴，不热了，”

    王桂花半开玩笑的挑斗说：“是心不热了，还是天不热了？”

    她说这话不打紧，两只滴溜溜的眼却看着田大海不走神。

    田大海内心一阵骚动。他知道时机成熟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煮熟了的鸭子“放飞”了。

    不由分说，他上去抱住王桂花就亲吻。两个人缠在一起，亲着，啃着。

    王桂花说：“大海，别这样，我把门关好。”他瞅着田大海色迷迷的眼，又深情地说：“我今天给你，你放心是了！”

    于是，两个脱得光溜溜地趴在炕上，亟不可待地干起了男欢女爱的风流韵事……

    人不走正路走偏路。事不巧不成书。

    就在这个当口地里的豆种种完了。大家坐下来抽袋烟休息一会儿，等田大海拿豆种回来。可是，一等，二等，也不见田大海的影子。怎么回事？人们急得不行了！你想想在这个抢墒抢种时节能不急吗？人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大海病了？是有事去了？是找不到王桂花……”

    人们探着头，打着眼罩总是看不见田大海的影子。

    等急了，王福春的老爹说，“福春，你赶快回去看看，要不行，就在咱家先拿来豆种用吧。牲口、劳力不能白白等着！”

    王福春连走带跑没用15分钟就到了王桂花的家门口。可是王桂花的大门关得严严的。他推了几下也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王桂花没锁门，却叫不开门。

    他好奇地爬上了墙头，从猪圈棚子上慢慢下到院子里在窗前从窗棂往里看。他咯噔一下，几乎惊呆了：他看到田大海裸着光溜溜的身子长拖拖地趴在王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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