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儿瞥了我一眼又看了子衍半响,终究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上一口茶才说道:“太后那边有所动作了,这么些年宫女的无故失踪终是让她起了疑心!”
“妖,不一定就要吸人精魄吧?我说过多少次了……”子衍终于看向湄儿的眼睛认真道:“听我一句,你走吧!天下之大重新择一处灵秀之地好好修行,你是天狐,有尊贵的血统和上佳的天资,莫要因为一点小利误入歧途毁了自己的道行和天赋。”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湄儿她也如我一般不愿自己在深山中孤寂一世吗?还是她也如我一般有了牵挂的人所以才不愿离去。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觉得自己在他们之间是插不上话的。
“你可知天道匡正压邪,终有一天会容不下你!”
“不,不要赶我走!就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好么?”她终是忍不住苦苦地恳求道,美瞳渐渐湿润泛起秋水般的涟漪,连眼圈也红了。
子衍侧过脸去避开她的目光,望向君山湖的目光沉沉深深一如那黯夜下的湖色,幽深不明,俊颜如版刻刀削一般冷逸,连轻轻抿起的嘴角也透出一份难测的冷然。
“我答应你不再害人就是!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这次太后请了护国寺的那个老和尚!上次光是看了一眼他送太后的那串佛珠就让晕眩了多天,想来以我如今法力是难以与他抗衡了呢!靖元帮帮我!除了你我再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她神色婉然声音凄凄眼角尤带泪珠,如梨花带雨。
从未料想到高高在上气势傲然的湄儿会有这样的一面,柔弱而无助我见尤怜!柔柔弱弱如同一朵开在崖边承受风雨绝美的小小花朵,让人忍不住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我不禁伸手捂了捂闷闷的心口。
难道这世上还有她怕的人么?她可是天凛神赋的九尾天狐啊,就连天下修仙门派之首的玉清出动七大长老所布下两败俱伤的那个什么红莲阵都没有办法留住她,那个她口中的老和尚要有多厉害?心中对她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我不由地为湄儿深深地担忧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就连子衍微寒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无奈的倦意,一声幽幽的叹息像是自遥远的时空传来,敲打着我们每个人的心底。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便要承担相应的果报,无论人与妖都无一例外。时间的年轮不可逆转地向前悠悠地滚动着。而我们也将迎来各自的结局。
天低低地滚着满天乌云。
乌黑如浪涛滚滚的云层之后有雷光闪烁时明时灭,紫红色的雷火如丝丝火舌自天上砸下,烧得四野一片荒芜寥寂,黑红交织的天似要塌下来一般,那漫天的暗沉透着一丝诡异的红光。
一个穿着血红袈裟看不清眉目的老僧正手持金钵高高稳稳地只身立于天际之上,那金钵渐渐离手孤悬于天空中,悠悠自旋,渐渐泛起幽幽青光。将天色照得是越发诡异可怖。
一点妖冶的跪黑正立于那金钵之下,随着青光渐盛,那一抹耀眼的墨色忽然暴起仰天长啸起来,这才看清那墨点原是一个妖娆的绝色女子,紫色的长发深紫的眼眸衬着一身墨色凤袍,面色苍白得妖冶绝色动人心魄。
红色的袈裟颓然闪耀出七彩光华。变得嗜血而残暴,那抹单薄的身影在血光中孤绝伶仃摇摇欲坠。
一声凄然的长啸之后,那一张绝色的面目颓然狰狞起来,紫色的双瞳血红,六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迎风摇曳舞动,一只雪白的利爪猛然暴涨至数十倍,罩向那老僧和仍在悬浮中的金钵。紫芒大涨与青芒一起迸发出耀目的亮光,盖过了一切。
顷刻间,大地颤抖飞沙走石。惨然凄绝之声连连不绝。
亮光隐去之后。无数的粘稠的红点如花如雪一般漫天飞舞,落入地上,细细一看竟是无数的血点,腥气四起。天上血红袈裟的僧人已经幻化成一片虚影没入无尽的虚空之中,而那长袖艳装的女子喷出一口黑血之后的身体便如落叶一般自空中飘落。
血色将她那原本就跪黑无比的凤袍染得更加妖冶夺目,那暗红色的鲜血没入黑色的凤袍之上与那绣金的凤凰交缠铺开,一朵朵黑红的牡丹便这样是无忌惮地开在那金绣的凤凰之间,绝然而妖娆。
而那张面容又恢复了绝色的容颜,只是苍白的几欲透明,再无声息。
“湄儿!不要……”我向那抹墨点跑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光墙阻挡着无论怎样挣扎奔跑总在原地踏步。
眼见湄儿就要跌入万丈深渊我的心骤然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之感从心里升起,向那如落叶般飘远的孱弱身躯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飘零的衣角却只抓了一个空,终是大叫出声:“湄儿!不要!”
不要……我的手仍在虚空中乱抓乱舞,心中一片惊恐。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
有些虚弱地睁开眼睛,仍在不时地喘着大气,面前模模糊糊地映出一张沉静清秀的脸,我一把抓住她:“湄儿!湄儿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青儿眉眼弯弯如新月露出一个笑容,不知为何看到她无暇静怡的脸庞我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而她的话更让我如释负重,她说:“小姐,你一定是做噩梦了……”
噩梦?微微转动双眼,看着周围亮堂堂的,暖融融的阳光正透着紫竹卷帘照射进来。床幔妆台还有放着各色瓷器的博古柜都是自己熟悉的摆设,这才颓然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原来是一场梦……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一切竟如此真实仍旧历历在目,我抚了抚心口发现连中衣早已被冷汗浸湿,连额头也渗满了晶晶的汗珠。一阵风吹来,浑身泛起微微的凉意。
好一场噩梦,让我几近虚脱的梦!心有余悸之时我不免又有些庆幸,好在这是一场梦!
又怔怔坐在床榻上许久才听见青儿道:“小姐,换身衣裳吧,不然会着凉的!”
我感激地看了看她,这些日子她总是细心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那日若不是她及时找来安公公子衍才得以及时出现我恐怕……她与糯米桃酥那两个丫头是不同的,那两个丫头只是规规矩矩若说照顾人那个贴心也自不必说,若说心思也和我差不多青涩。
而她,常常一句话便能说到我的心里去,一个眼神便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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