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的阴阳五行虽无师兄厉害,走过一遍的桃花阵却再难不倒她。她抱着梅歆,施展上乘轻功不一刻便到了海边,上了停靠在岸边的木船。梅歆心说:这禁足算是解了。
“开船。”阿芜吩咐手下,她看了看四处打量的梅歆一眼,奇道。“你不害怕?”
“你要是伤了我,只会让师父对你更加不喜。何况你还要等他到天山来找我呢。”梅歆走出船舱,趴在船边看海,蔚蓝色的海水在夕阳下闪着碎金般迷醉的光芒。梅歆其实还挺期待这次的天山之行。
阿芜见到梅歆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笑了:“这性子和我家阿妹倒是十分相像。”
梅歆一个激灵:“你家阿妹叫什么?多大了?”
阿芜道:“和你一般年纪,名叫阿蘅。待你到了天山明月庄我家里,说不定能交个好朋友。”梅歆则愣怔无语,冯蘅这么早就要出场了麽,突然不期待师父来天山寻她了。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明月山庄便坐落在天山凝紫峰的一片云海之中。梅歆和冯芜共乘一骑,几个仆从跟在身后。一条山路蜿蜒而上,山势甚高,这样一条山路也不知费了多少人力。
山路渐陡,众人下马步行,梅歆不安地动了动,用眼神示意冯芜。冯芜笑道:“梅师侄,明月山庄马上就要到了,到了庄子我便给你解穴,不要心急。”梅歆闻言翻了翻白眼。一路上想了无数个法子也没能逃出来。到后来冯芜嫌她不安分,干脆点了她的穴,真是气死人。
明月山庄坐落在凝紫峰山腰的一片平地上,冯芜给梅歆解了穴,一行人向庄内走去。梅歆打量了一下山庄,庄内毫无绿意,一片深秋的肃杀气象,房屋楼宇倒是北地风格的大气华丽。搞不懂为什么要在这么高又冷的地方定居,难道住的高就是高人?
顺着水磨石板路走向庄内,穿过两道庭院,却见厅内坐了一人闲闲地喝茶,不是黄药师是谁?原来冯芜一行人换了装扮,黄药师遍寻不着,便直奔明月山庄。而冯芜一行人因为梅歆几次意欲逃跑,反而耽搁了行程。
梅歆仔细一看,奇了,厅内还有一位冯芜,除了衣着不同,身量五官极度相似。一位小丫鬟侍立在旁,见冯芜几人进门,连忙迎了上来。
“姐姐,你可回来了。这位公子说要见你,又面带不善。我怀疑是强敌上门,便命霜衣先行应付。”那小丫鬟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就是冯蘅,面目似乎平常。
“妹妹大意了,若真是强敌,又岂是你们能应付得了的,下次不要莽撞行事。这是我师兄,快去见礼。”冯芜笑道。
“知道了,姐姐。”冯蘅粲然一笑,那眼眸倒是极具灵气。她走到黄药师面前,施了一礼,“见过黄师兄,阿蘅每常听姐姐提起,今日有缘一见,果然神采斐然,令人见之忘俗。师兄方才所饮之茶小妹添了点料,解药稍后奉上。小妹这厢给师兄赔不是了。”
“冯小姐多礼了。贵庄茶水茶滋味甚好,这点软骨散还难不倒我。”见冯蘅行礼,黄药师虚扶了一下。
“大小姐,您回来了。”霜衣装扮的假冯芜向冯芜施了一礼。“有客来访,婢子先行退下。”说罢款款而去。
“师兄,想不到你这么急着见我呀?”冯芜牵着梅歆的手,笑眯眯地座到厅内的太师椅上。
“阿芜,我人也到了,有什么条件快说。”黄药师面若寒霜,显然是不乐意这么被人威胁。面上有掩不尽的风尘疲惫,梅歆心疼了。
“师兄,我想要的你还不知道吗?”冯芜嘴角含笑,右手却紧扣梅歆脉门。
黄药师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是直言吧。”
“师兄车马劳顿,还是先行休息吧。晚间小妹设宴给师兄洗尘,到时候自会告诉师兄我的打算。”冯芜疲倦一笑,竟卖起关子。说罢她牵了梅歆的手,往后堂走去。梅歆怕师父气坏了,转头向师父看去,却发现师父朝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不觉鼻子微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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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冯芜牵着梅歆入了一处雅致阁楼,门上匾额题字“烟光凝紫”,一众丫鬟提食盒端菜案进进出出秩序井然。梅歆撇撇嘴:“吃饭的地方叫这么酸的名字,叫人胃口先跑了一半。”
冯蘅迎面过来,笑道:“这烟光凝紫乃是此间一景,今日天气大好,姐姐待会在楼阁之中就能欣赏得到。姐姐先请上楼。”梅歆看她,换了一身浅翠的装束,清新淡雅。面目与昨日不同,纤眉弯弯,目若晨星,菱形小嘴,和其姐的大气相比更多了几分灵秀。加之言笑殷殷,平白让人生出几许亲近之意。
上了三楼,梅歆从窗口望去,不由称妙。这烟光凝紫阁建在一处绝崖峭壁之上,从窗口望去,一片茫茫云海,几点翠峰从云海中冒出头,近一些的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山上的青松。黄昏时分,迷雾蔼蔼,淡紫色的晚霞渲染得云海也带上了迷离的色彩。
刚刚坐定,一个小丫鬟引了黄药师上楼。梅歆紧张地看了看他,希望他不要对冯蘅来个一见钟情。冯蘅再好,也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萝莉呢。
黄药师尚未进门先停住了脚步,看向冯芜:“什么味道?”
“黄师兄不要多心,小妹喜爱燃香,此乃小妹日常所用的燕心香,师兄若是不喜,小妹这就命人熄灭。”冯蘅接了话,便吩咐旁边的霜衣将博山炉中所燃的香给灭了。梅歆眼中的黄药师只是点了点头,便走进阁楼。
黄药师入席坐在梅歆下首,冯蘅起身,端起一壶酒,笑道:“师兄和梅姊姊都是远道而来,姐姐也离家许久方归,阿蘅给你们敬酒了。”说罢将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自己也倒了一杯,“先干为敬。”
见她这样,黄药师心疑有他也不能推辞,况且自问天下间没有几样毒药能毒倒他,只说道:“若华年纪尚幼,不能饮酒,这一杯我代了。”
“无妨,这酒乃是先母留下的方子酿的果酒,并不醉人,梅姊姊尽管喝吧。”冯蘅劝道,梅歆只得喝了。
酒过三巡也并无不妥。梅歆稍微放了一点心。
“师兄从未来过我这明月山庄,不知道我这山庄内除了景色一绝以外,还有另一样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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