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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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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一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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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元盛十八年春,西秦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太子冀封,即将大婚。

    冀封乃是当今皇帝的长子,生得龙章凤姿,举止温文尔雅。虽是太子之尊,却从不骄矜自傲,无论是在朝上商议国事,还是于街中体察民情,都是同样的文质彬彬。故朝臣赞许,百姓推崇,毫无疑问便是下一任的西秦之主。

    而他今日所娶的女子,乃是镇国大将军沈威的独女,名唤沈秋。此女身为将门之后,又是太子原配,大婚一成,俨然便将是一代后宫之主。

    据说这门婚事定得极快,自皇帝颁布旨意到二人大婚,也只不过半月的功夫。而关于这位未来的“后宫之主”,见过正主的人并不多,但便只在这半月之间,市井之中的传说,已可谓是五花八门,版本繁多。

    有人说她貌美如花,似天仙下凡;也有人说她形貌黑丑,如李逵再世。

    有人说她武艺高强,不逊男儿;也有人说她剽悍暴力,不像女人。

    有人说她曾变装上街,遇恶少调戏民女,三棍便将那人打得跪地求饶。那少女见她眉目清秀,举止潇洒,顷刻一见钟情,非她不嫁。后得知真相,大病半月,方才见好;也有人说那日她根本不曾动手,只一声大喝,便将那恶少吓得尿了裤子,落荒而逃。而那少女见她面貌凶狠,举止猥琐,顷刻也吓晕了过去。回家病了大半个月,方才见好。

    ……

    故大婚当日,长安城街道两侧观者如潮,一半是为瞻仰冀封的风采而来,而另一半却是为了瞧瞧这个不可思议的准太子妃。

    是日冀封一身明艳的喜袍高坐于马上,身姿挺拔,丰神如玉。在热闹的歌吹之中,他侧头朝人群中望去,微微一笑,顷刻便如三月春风拂过,让长安城大半的女子碎了芳心。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的是,便是这么一个“西秦第一美男”,大婚当日,居然跑了新娘子。

    这便是第二件大事了。

    据宫中传言说,那日宫门外,眼见从轿子里出来的居然是个男的,饶是冀封涵养再好,也绷不住绿了脸。

    勉强沉住了气,他捡起地上的凤冠握在手里,问道:“你……是何人?沈秋又在何处?”

    那人显然是被五花大绑塞进轿子里的,口里还堵了块布。解绑之后,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冀封面前,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通。大意是自己乃是沈府里的家奴,白日里帮衬着张罗婚事,不知何故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发现人已经在轿子里了。想挣扎,奈何被绑得死紧;想喊叫,奈何敲锣打鼓太热闹。

    听完这一席话,冀封扶了扶额,显然是有些无奈。他转头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立刻去沈府,看看沈秋还在不在!”

    半个时辰后,侍卫来报,沈秋果然已不在府中。沈大将军自己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半分人影。

    此时宾客已尽数散去,冀封独自坐在布置一新的新房内,一身大红的喜袍亦未褪去。听闻此言,他用力握了握座椅的扶手,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城门,加紧盘查,务必将人找到。”顿了顿,“此事暗中进行,不得对外声张。”

    侍卫领命而去,冀封靠坐回椅子里,仰脸看着房内满眼的红烛绸幔,有些哭笑不得。

    ——秋妹,原来你说不愿嫁我……竟是真的。

    【第一章】

    凌乱的马嘶声响起,蓦地打破了平野上的宁静。

    回音未散,几匹快马已然从两侧冲出,将道中的一辆马车围在中央。

    马上的人生得五大三粗,且各个手持大刀,毫无疑问便是专营拦路打劫的山贼。见那马车无奈停下,为首的山贼立刻打马上前,目光在那装饰华美的车闱上扫了一圈,心知此番定是逮了个有钱的主儿,便扬声喝道:“此处乃本大爷的地盘,既然来了,要么留下钱财,要么留下性命!否则,莫怪爷不客气!”

    那车前坐着的不过区区两个家丁,观之形貌瘦小,显然不是那群劫匪的对手。只是二人见此情形,却也并未如常人一般吓得哆嗦,其中一人侧身将门帘掀开一角,低声同里面说着什么。

    随后,车里伸出一段宝蓝底滚着金边的衣袖,将一锭金子按在了那家丁的掌中。随后家丁走上前来,对匪首陪笑道:“区区一点心意,还望大爷笑纳,权且……放我等一马吧!”

    然而那匪首此时对钱财已然全无兴趣,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帘,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淫/邪的笑来。

    打马朝马车走近了几分,他扬声笑道:“这车中之人为何既不露面也不开口,莫非是哪家久居闺中的小娘子,生怕被我等窥去了容貌?”

    他此言一出,身后的小喽啰们当即一阵哄笑。

    而车中之人却当真仍是半点回应也无,反倒是那家丁连忙上前阻拦道:“大爷误会了,实不相瞒,里面坐着的乃是我家公子。”

    “公子?公子会这般羞羞答答不愿见人?公子会穿着这么明明艳艳的袍子?”家丁如此说辞,倒反教那匪首越发确信,车里坐着的决计是个国色天香的小娘子,“来来来,快出来让大伙儿看看!若是教本大爷看上了,娶你上山做压寨夫人,也算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他一个示意,身后的一个小喽啰便当即翻身下了马。一把推开家丁,上前便要去掀门帘。

    然而手还未碰到马车,口中便已传出一声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条长鞭不知从何处挥出,已卷着那小喽啰的手腕往后一扯,将人生生地掀翻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谁?!”众匪循声望去,但见车顶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人。那人一身灰衣,身形并不高大,头脸亦是脏兮兮的,看来颇有几分落魄的样子。

    “来了个不怕死的么?”匪首一声冷笑,挥起大刀,跃身而上。

    然而只听鞭声响起,他人刚一离开马背,便又重重地跌坐下来,双手死死扣住脖子上缠绕着的鞭子,仓皇地喘着粗气。

    而车上那人却是纵身一跃,已然稳稳地在车前立定。没说话,只是用力一扯手里的长鞭,那匪首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几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劫匪多是欺软怕硬的,并没什么真本事。那匪首一见这人形容虽然落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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