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白若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黑皮的话提醒了她,再过几天就到成亲的日子了,所以她想要把枪。如果可以找到机会逃跑的话当然最好,但是如果实在跑不掉……白若雪咬了咬牙,觉得哪怕是跟那个土匪头子同归于尽,也决不能让那个大老粗遂了心愿。
想到这儿,白若雪突然觉得很委屈。她看不上柯十三,可她看上的那个却又跑了!她怎么老是遇人不淑呢?
第二天,白若雪早早地起了床,她想到她应该到哪里去偷枪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进了厨房,柳娘果然已经开始忙着在做早饭了。她熬了一大锅稀饭,时不时地用锅铲搅上一搅,热气升腾而起,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嫂子,这儿有煮好的鸡蛋吗?”白若雪指着自己的眼睛对她说:“昨天晚上没睡好,你看,都肿了。”
显然柳娘对于养颜之道一窍不通,一脸茫然地问:“那这跟鸡蛋有什么关系?”
“热鸡蛋能消肿。”
“是吗?”柳娘想了想说:“可是,厨房的鸡蛋已经吃光了,我屋里倒还剩几个……要不你等我一下,我这在熬粥呢,过会儿还得去送饭,等我忙完了,再给你煮。”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白若雪假惺惺地拿起一个竹篮子,把一碗稀饭、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装了进去,对柳娘说:“嫂子,就不麻烦你多跑一趟了,我自己去找军师要一个,顺便把饭给他送过去。”
柳娘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心里还挺高兴,觉得这个女学生特别为她着想人,过几天等她跟大当家成了亲,她想她们俩一定能相处得很好。
飞虎寨不算穷,光寨子就占了好几个山头,连绵好几十里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可就是山寨本身修得寒碜了点,清一色的黄土屋,好在屋顶用的都是瓦片,否则简直就不能看了。身为寨主的柯十三一个人独占一座单独的小院,秦颠劳和黑皮地位仅次于他,所以他两平分了另一座小院,一人占了三间房。其余的人辈分高的,单独住一间房,没什么辈分的就三四个住一间房。这么一分配,山寨里的房子倒也算够了。
当白若雪来到秦颠劳房门前的时候,黑皮刚从他房里出来,他是来给秦颠劳送信的,瞅了一眼她手里拧着那个篮子,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就径直走了出去。
白若雪对着黑皮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抬腿就跨过了门槛,进到了屋里:“军师,嫂子忙不过来,所以我就顺手替她把饭给你送来了。”
说完,白若雪也不等秦颠劳有什么反应,径直走到他身边,把篮子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开始一盘一盘地把吃的拿出来。
最后,白若雪单手端起那碗还冒着白烟的稀饭递到秦颠劳:“秦军师,来、拿着,小心烫……”
“多谢……”
秦颠劳伸手来接,可他的手指刚碰到碗底,白若雪这边就放了手。
滚烫的一碗稀饭全都倒在了秦颠劳的身上。他本来是坐着的,这一下子被烫得狠了,跟个兔子似的猛地就蹦了起来,在原地跳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身上的长衫上全都是稀饭的残渣和水渍。
“军师……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是才跟你说了要当心烫吗?”白若雪手忙脚乱地给拉着他的长衫,看样子是打算帮他把上面的饭渣子给抖落下来。
秦颠劳觉得这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好,就连忙说:“不用麻烦了,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白若雪立刻就停了手:“对!是得换衣服。那你就快脱吧,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出来。”说完,她也不等秦颠劳接下来说什么,就掀开门帘冲到了秦颠劳的卧室里。
飞虎寨里的男人几乎人人都随身携带着手枪,除了睡觉,绝不摘下来。只有一个除外,那就是秦颠劳。因为他总自认为自己是个文人雅士,背着把枪到处晃,即煞风景,又跟他那身文士的打扮不相称。再说他身为军师,也根本不需要跟着柯十三去打劫,所以平时也确实用不上那玩意儿,就给搁在了炕旁边的柜子里了,这还是几天前柯十三跟她“培养感情”的时候随口说的,白若雪本来已经忘了,可昨天被黑皮一提醒,她又想起来了。
“你想穿哪件?白色的?还是绿色的?”
白若雪一边大声嚷嚷着问屋外的秦颠劳,一边飞快地在衣柜里细细地找。
“……就那件白色的吧。”
她的手指在一堆棉被下面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把小巧的手枪。白若雪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枪,就看着跟黑皮用的王八盒子很不一样,要好看得多,而且也跟她的手掌大小很相称,感觉就像是专门给女人用的似的。
白若雪赶紧把枪插进腰带里,再随手拿起那件白色的长衫走了出去。而秦颠劳已经把弄脏的外衣脱了下来,就穿着件中衣站在厅堂里,见白若雪出来了,就赶紧把她手里的干净衣裳接过去换上,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不自然。
白若雪的心跳得飞快,就像有一头鹿在她的胸腔里使劲蹦跶似的。她做贼心虚地跟秦颠劳打了两个哈哈之后,就跟他要了鸡蛋去了厨房。
柳娘帮她把鸡蛋煮熟了之后,白若雪把蛋壳一剥,两口就把蛋吞了。
柳娘看得有些傻眼,忍不住问她说:“原来吃鸡蛋就能消肿啊?”
白若雪对着她点了点:“没错!吃鸡蛋能消肿。你哪天要是发现自己的眼睛肿了,也吃两鸡蛋就行了。”说完她就跟柳娘告了别,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白若雪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她害怕万一秦颠劳发现手枪不见了,一定会怀疑到她,到时候她应该怎么办呢?白若雪没了主意,她把那把枪压在床上的棉絮底下,时不时地摸摸。说来也奇怪,那种坚硬的触感也的确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白若雪就这么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下午的时候柳娘来给她送了一次饭,顺便问她为什么没有出去吃午饭。
看到柳娘对她的态度和早上没有什么不同,白若雪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稳了一点,就随便扯了个谎把她给忽悠过去了。然后她就继续等,结果直到天色暗了下来,秦颠劳都还是没有来找她。白若雪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彻底落了地。看来柯十三没有骗她,秦颠劳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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