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她说哎呀妈呀，我告诉她：“你会说别的么？除了那句？”
“除了那句？”意外反问我。
“别的，会不会说？比如，你好。”我无奈地说道。
我没有教小孩子学说话的耐心，何况还是有可能已经几十岁的孩子。
我晕，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几十岁还算孩子么？
“你多大了？”我问，没等意外给我反应，便急急地问了下去，我怕她再来一句哎呀妈呀。
“啊？”意外傻傻地看着我，果然不再说哎呀妈呀了，却在迭声反问，没完没了：“啊？啊？”
“我的天哪。”我抚额，痛苦啊，不管我怎样的伶牙利齿，口若悬河，面对意外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把嘴巴缝上，再不说一句话，一个字。
“我的天哪。”意外学着我，抚额，动作、表情，都维妙维肖。
我扭头便走。
融赶紧推推意外，压低声音告诉她：“说你几岁了？告诉她。”
“不知道。”意外不耐地甩开融，跟屁虫似地跟上我，问：“饭不？”
我停下了，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瘦瘦的，越看越好看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是孩子的话，眼中闪着疑惑，却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睡不？”意外又问。
我仍旧没有表情，尽管我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原来这个孩子也是个语言天才，其实她什么都会说，尤其是用我的母语，用我的声音，用我的表情，她在模仿我，一点一滴，丝毫不差。幸亏，她虽然可以一日十八变越长越好看，但模样却并不那么完全地像我......
我打了个冷战。收回落在意外脸上的研究的目光，把自己转移到床上去，叹叹气，闭上眼睛，说：“告诉我你多大了。”
“唔，我真不知道。”意外亦步亦趋跟到床边，跪下，替我按摩我的腿，手劲轻柔有力，低垂了头，认错似地解释说：“我会看东西好久好久才见过融，她小，很小，很小......”
我想我有些明白意外的意思了，在她有意识的时候，融还很小，那么说，她比融还要大，至于大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应该没有时间观念，那时候。
“你们海底人的生长规律还真奇异。”
我忍不住如此叹息，然后把自己送上床，我好累，在没有黑夜白天地方生活，真的很容易疲惫，我感觉自己整个神经系统都要紊乱了。
意外跟过来，乖巧地立在床边，悄声问我：“不吃？”
我的目光落在意外的脸上，眼中闪出柔和的光，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尽管皮肤黑些，却比当年红极一时的港剧明星所谓的“黑珍珠”更漂亮些。谁说一白遮百丑？那是她实在不漂亮只能从肤色上找理由好不好？我忍不住再次叹息：“我真的明白什么叫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哦，是黑天鹅。”
意外不懂我的话，歪着头，看我，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是单纯的不解与好奇。
融摇着头，靠过来，俯身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海底人的生育规则是——”说到这里，融停住了，抬眼探究地，小心地看着我，慢慢吐出两个字：“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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