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困倦百分百地强烈表达在脸上,迅速洗漱干净,坐到饭桌前,看见陆晚霞早已经收拾停当,正忽闪着她好看的绿眼睛,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慌慌张张地坐下来,慌慌张张地招呼她们几个:“姥姥吃饭,陆老师吃饭,吴大厨吃饭。”
“她是大厨?”
姥姥惊异地看我,再看看陆晚霞和吴双,问。
“姥姥,人家不仅是大厨,还是市里最大饭店里最厉害的大厨,人家拿过全国烹饪比赛亚军呢。”
诚如姥姥所说,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我的心情也如窗外洋洋洒洒的欢快明朗的阳光一样,雀跃不已。于是我忘了心里对吴双的介怀和疙瘩,居然下意识地替吴双做起了广告。
姥姥笑了,看着吴双,说:“那下一顿能不能尝尝你做的菜啊?我可好久没吃过别人做的菜了。”
感觉到姥姥斜睨过来的眼神,我的脸腾地一下开始发烧了。
姥姥是在责备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帮她做做家务,哪怕只做一餐早饭呢。
“好啊。”吴双高兴地答应下来。
听到吴双的回答,陆晚霞的眼睛立即放光了。
是啊,吴双厨亲自操刀的午饭,该有多诱人啊?
我狠狠地瞪一眼吴双,心里那叫一个愤恨,暗暗腹诽:得意什么啊?你本来就是厨子嘛,有能耐你和我比比中国文学知识?切。”
心里的不满当然不会表达出来,何况也没有时间让我去表达,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我放下碗筷,去开了门,迎进来一个肥硕而又失意的人来。
“孟老师。”大福耸拉着脑袋,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着。
“没追上?”我问,声音有些冷。
我忘不了他女朋友那一声声尖叫,长这么大,我还没如此不堪过。
“不是,是我们,”徐福谨抬了一下头,又低回去,小声回答:“我们分手了。”
“啊?”吴双和陆晚霞听到了,齐齐赶过来,站在我身边,问:“和你没关的事分什么手啊?”
“没怎么,就是,就是分手了。”徐福谨又抬一下头,回答,再低回去,双脚更加频繁地蹭着地砖。
“抬起头来。”我有些怒了,我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在我们一班女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孱弱的表情。
徐福谨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头低得更加厉害了,恨不得一直低到裤裆里去。我气坏了,怎么如此怂包?他以往的男人气概呢?他以往的理直气壮呢?想也没想,我伸出右手,直接伸到徐福谨的下巴上,猛地托起他的马巴,怒喝:“抬头好好说话!”
话音未落,惊呼声自我身边两位女子口里分别抛了出来。
而我,也愣了。
徐福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下甚至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
“怎么回事?”
我怒问。
徐福谨似乎羞于如此面容被我们发现,他挣扎着躲开我的掌握,低了头,小声说:“被人打的。”
“谁打的?”我当然知道是被人打的,这一脸唱戏似的青紫,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来的,我问的是谁干的,在我的老家,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敢打我的学生?!
我想我是气糊涂,严格点来说,徐福谨不是我的学生,他是陆晚霞的学生。只是我这人特别护短,说我可以,骂我也可以,就是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小时候,因为那些长舌妇们乱嚼舌头,编排我没编排够,连我姥姥也捎带上了,为此,平生仅有一次地大发雷霆之怒,小小的个子,硬是站到那些女人面前,掐着小腰,一口气骂了她们半个多小时,从此,小城的人都知道,孟茶香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有儿子的不能娶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娶,否则家无宁日!
“是,是欧阳图!”
徐福谨被我的表情和语气给镇住了,越发地胆怯和无助,厚厚的嘴唇上上下下蠕动半天,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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