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客气,现在是饭口时间,分明是我们打扰了你才是。”
我站起来,优雅地对吴双微笑,而我的声音却里没有话语应该有的热情,反而多了几分清冷,也多了几分疏离。
这就是我,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凡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吴双抬抬眼皮,轻柔的目光掠过我,投向我身边那个“物体”,似乎那是一颗耀眼的恒星,容不得她忽略,也容不得她忘记。
“喏。这些菜,是我们后厨各位大厨最拿手的,尝尝看。”
话是说给我们在场每一位听的,但是我知道,她只想说给那个“发光体”听,她只要说给她听。
我低了头,不说话。
既然不是说给我的,我没必要应着。
我本不是一个多说话的人。遇上陆晚霞之前,除了上课我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人说一句话,甚至见了面连招呼都懒待打,堆高颧骨扬起唇角,假模假式地造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管人家看没看得见,接受不接受得了,我都算是尽了礼节。
所以,同事们说我清高,说我眼高于顶。
还好,没说我目中无人,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要明白老天都允许他存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有什么资格否定别人的价值呢?对任何人,都应给予起码的人格尊重,这是一向被人视为眼高于顶的我对“清高”一词所定义的底线。也就是说我可以独芳自赏,我可以独善其身,我可以离群索居,我可以傲视红尘,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瞧不起人,哪怕是街边的乞丐,我也要给予应有的尊重。要知道,别人可以包容臭脾气巨大的我,我凭什么不能包容别人?
所以说,我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善不善到底,恶也恶不够味。
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也没接碴,徐福谨已经顾不上别人,他的眼神耳意全都放在他的女朋友身上,因为那位小祖宗正在生着闷气,为着她的表哥,也为着傻乎乎不解风情的徐福谨。
我们四个人只剩下吴双最为关注的正主儿——陆晚霞了,可是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居然耳朵失聪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保持着气恼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我,盯着我......
吴双的热情像火热的烙铁平空掉在雪地上。
几秒钟的冷场而已,已经把尴尬热炒成了吴双脸上绯红的美丽。她的目光慢慢从我们几个人身上掠过,见我们几个仍旧各自顾着各自的情绪,而无视她高涨又狠落的情绪,只好选择自我解嘲:
“是不是我没给各位敬酒哇?”说完,回头吩咐跟在她身后的服务员:“拿瓶好酒来。”
这下我吃不住劲了,我这人从来不喝酒的,从小,姥姥管我管得严,不允许我喝,长大后,自己怕喝酒误事更怕喝酒被人拐骗,干脆拒绝所有酒场,连学院里的公共活动,也一律是清茶一杯,连那些含糖量相当高的高档饮料也一起戒掉。
姥姥是典型的南方女人,懂得如何养生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她告诉我的,都是宝贵的社会经验,我一定要遵守,并且要遵守一辈子。
“酒易乱性,还是茶来得清雅。”我抬起头,对吴双投以温柔的笑意。
吴双眼睛一亮,嘴角含笑,对我点头,说:“那就都来吧。”
到底是一店高层管理,话音未落,耳聪目明的服务员已经麻利地送来了五粮液和大红袍。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说:“我们吴厨师长从来不请客的。”
“多嘴。”吴双倏地红了脸,嗔怒地瞪那多嘴的善意孩子,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她说:“你们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来来来,咱们喝酒,为我们成为好朋友,干杯。”
话尽,举杯,一饮,酒亦尽。
亮出杯底,冲着我们,吴双微笑。
我们面前的白瓷酒杯已被一一斟满。听到吴双的敬酒词,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赶紧站起来,举杯,但并不动,而是把目光却投给了我。
陆晚霞似乎并不太熟悉北方人这种豪爽的说干就干的酒场风光,当她看到吴双一扬脖,白瓷小杯里的三钱白酒就一干二净了,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看桌上,发现徐福谨拽着他的女朋友正起身相和,便紧跟着站起来,拿起杯,学着吴双的样子,一扬脖,三钱白酒尽数入喉。
白酒的辛辣和热烈像燃烧的火焰,沿着喉管滑入胃里,立即,胃里像塞进了一团火热的棉絮,软着、烫着,也暖着。
陆晚霞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大大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笑意更是随之飘起,眼波流转间,她软了语气,看向我,孩子一样问着奇怪地问题:“这就是酒吗?有意思。”
说完,身子摇晃两下,跌坐进椅子,痴痴地笑起来,声音清脆而又悦耳。
吴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会随手抓起一双筷子,拼命地给陆晚霞夹菜,一边夹一边说:“快,快吃点菜压压。一看,你就是没喝过酒的。”
听起来吴双的声音里有无数的关心和心疼。
我瘪瘪嘴,看着面前的白瓷酒杯,以及和酒杯并排站立的芳香馥郁的上品好茶。就着茶香和酒香,我深吸一口气,对吴双使劲微笑,说:“茶和酒并不是绝配,相反,它们还相冲。我姥姥说,茶是好东西。我只选茶。”
我亦起立,端起茶杯,做标准的茶礼,转动茶杯,沿着杯沿轻嗅茶香,再轻啜一口香茗,慢慢品尝......
徐福谨和他女朋友大概没想到我会当面拒绝主人的敬酒,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点了点头,各自轻轻沾唇,并对吴双点头示好,表示感谢,然后,双双落座。
在酒场上玩品茶的高雅动作,惊了吴双的眼,她瞪视着我,一时无语。
陆晚霞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唯一的想法是伸出筷子拨掉吴双夹给她的菜肴,并歪着脑袋对我娇声娇气地叫:“孟茶香,孟茶香,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吴双的反应比我快,我还没放下茶杯,吴双的筷子已经送了一块鱼肉到陆晚霞的盘子里,对着她笑,千娇百媚地笑:“吃吧,这是我亲手做的蛋黄焗鳇鱼。”
陆晚霞抬抬眼,瞄一下吴双,撅起嘴,继续叫,这回叫的声音更加娇气也更加绵软:“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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