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严七公子是谁,怎能把你惊成这样?”齐钟见齐雷表情怪异,便问道。
齐雷这才收起震惊神态,但是语气仍是未能平复,“他便是人称洛阳第一奇男子的严家少公子严七。”
“洛阳第一奇男子?”齐钟平时多在家中研读经书,即使是出门也都只是在野外随意闲逛,并未和人有过多交往,对于这个名号自然也不甚了解。
“正是,”齐雷赶紧不迭介绍,“严七据说礼乐射御书数无所不精,兼之样貌潇洒英俊,为人又风流不羁,这洛阳城并无一个男子能与他相提并论。而他虽是名气极大,但是并不参加城内各处的诗会酒会,肆意而为,故此有了这么一个名号。”
齐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那个男子的奇异气质,确实当的上洛阳第一奇男子的称号。
“之前老爷曾经想为小姐说亲事的时候,便看中了这严七。”齐雷低声在齐钟身边道,“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
齐钟摇摇头,她对于自己的亲事一向是不上心的,齐聪和齐夫人断不至于委屈了她,必然会为她细细挑选过的。
“后来老爷亲自上严家拜访,被七公子当面拒绝,他说是……受不得拘束,早已起誓此生孤身到老,严老爷也不反对,因此这门亲事便作罢了。”
齐钟哂然一笑,“如今难得有这般洒脱的人!”
她倒不在意这严七对她什么想法,虽然刚才严七确实让她有惊艳之感,但是断不至于就此寄上一颗芳心,反倒觉得严七立誓不娶,更是个“奇”处。
因为前些日子把齐聪气狠了,齐桐竟是再也没捞到出自己小院的机会,日日在那巴掌大的地方打打拳读读书,早就把他憋的受不了了。
更加惨痛的是齐聪根本半步也不肯踏进来,让他连个求饶认错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一早,齐钟又敲门叫醒了正酣睡的齐桐。
“钟儿,你就去跟爹说说情……”齐桐打齐钟一进门就开始嘟嘟囔囔。
“不。”齐钟从齐桐柜里翻出件白色长衫,“你这衣服,怎都发黄了?”
齐桐嘿嘿一笑,“这不是穿的多了。”
齐钟白了他一眼,“你就在这院里呆到明年开春吧,告辞。”
眼看齐钟大步的走了出去,齐桐一脸悲愤,拽住齐钟带来的侍儿就问,“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去?”
“回二少爷,小姐听说方太傅在家中开诗会,便要去瞧瞧热闹,老爷赞赏不已,还亲为小姐乞了帖子。”
“诗会?”齐桐想了想,“罢,我还是在这儿呆着吧。”
若说谈经论道,齐钟可以侃侃整日,但是说诗,她便是个货真价实的门外汉,今日想去这诗会,只不过是听齐雷说起,那日洛阳城外偶遇的严七,每次都会出席。
方舒乃是关中名士,先帝三顾茅庐请出,虽已年老但是并不迂腐,此生只收过三个真正的弟子,今上,太子,再有一个,就是严七。
这也是严七每次诗会都必然到席的缘故。
不过听说严七从不参加诗会,而是在一旁为众人斟酒誊抄,端的是个小童模样。
这个齐钟倒不在意,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想看看那人,还有什么足以被称为“洛阳城第一奇男子”之处,
方舒府上便在洛水边上,西南角的湖与洛水相接,视野开阔,平日里,诗会便在这湖边举行,曲水流觞,好不惬意。
距离诗会时间,尚有半个时辰,方舒已经坐在主宾席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茶,身边陪着的,正是严七。
今日严七穿的并不是那日的胡服,而是一身宽衣博带,尽显魏晋所遗之风。
“今日,齐家的二公子也要来,他爹昨天下朝时候找我要的帖子。”方舒示意严七坐下。
“齐家二公子?”严七左边嘴角微微一扬,“便是之前……”
“上你家提过亲的。”方舒点点头,“前几日洛阳城还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他在你去上香的途中等着你。”方舒笑道,“性子顽劣的很,偏生齐聪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齐桐一年到头倒有大半时间在家里思过。”
“齐桐?”严七皱皱眉,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我前些日子倒是见过一个叫齐桐的人。”
方舒挑挑眉,“哦?人可好?”
“称得上风度翩翩。”严七回忆了一下,“只是一面之缘。”
“待会儿你倒可以见见,老夫未曾听说他有什么诗才,兴许只是来看看的。”方舒把茶盏放到一边,“若是相中了,结作姻缘,也无不可。”
严七哂然一笑,“不过是个纨绔的公子,我倒听说他家中还有个妹妹,乃是养女,之前还上我家来,要向‘严七’提亲。齐家不过寒门,也未曾有什么高人之处,我严家怎么说也是中原世家,未免太不自量力。”
“我听说这养女曾经养在崇名寺,有什么过人之才倒未可知。”方舒也是寒门出身,不过自魏晋到秦,门第之见日益深重,严七之言,他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女子有才何用。”严七摇摇头,“最后不还是长锁深闺,相夫教子!”
“你如此说,岂不是贬低了自己?”方舒有些好笑的看她一眼,“你从小便习男儿之学,如今都成了‘洛阳第一奇男子’,便是为了相夫教子?”
严七沉吟片刻,竟是一撩衣摆跪了下来,“师父,严诗这些年承蒙教诲,自认为不比男儿逊色半分,并不想如寻常女子一般了此一生,待有婚事之类相求,严诗求师父相助。”
“你我师徒多年,何必如此多礼!你就是不说,老夫也必全力相助。”方舒赶紧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原来,这“洛阳第一奇男子”严七,和“洛阳第一美人”严诗,竟是同一人。
如此这般,怎能不叫人感慨一句“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太傅,齐家二公子齐桐及从人到!”一个小厮小跑进来通报。
方舒微微颔首,笑着看了严诗一眼。
严诗眉毛微微一挑,注意力全转移到了门廊尽头。
“晚辈见过方太傅。”
“不必多礼。”方舒见严诗表情,知道她前些日子所见的“齐桐”便是眼前之人无疑,“严七,方才不才说过,你是见过齐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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