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老夫人如约来到将军府上的时候,陶素已经在陶嫣的屋子里昏昏欲睡。
“瞧着孩子长的,精装勇猛的,怎就不好生养了?”曹老妇人声如洪钟,八十岁高龄,却不见一丝银发,面色红润,气色极好的拉着陶素上下打量。
精壮勇猛,这次用在陶素身上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一屋子的人都嘴角抽搐,一脸黑线,唯有陶素十分惬意的看着跟在老太太身边五六岁大的小童,乐得挤眉弄眼,同他玩笑。
“这是我的重孙儿,”曹老太太笑的响亮,一把将站在她身边,昂着小脑袋,甚是傲慢的小童拉了出来。“宏哥儿,过来见见长辈们。”
宏哥儿往前走了一步,躲过曾祖母的拉拽,很拉风的给大家行了一礼,“宏文见过各位长辈。”
小男孩长的白胖可爱,老太太甚是喜欢,拉了过来,伸手给了一只被金叶子塞的满满的荷包。又搂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
若是旁的孩子,或陪笑脸,或撒娇卖萌,偏这位一副泰山崩玉面而不动的神色,僵硬的很。本以为自己这样很酷,殊不知越是这样越引来众人一顿好笑。大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装着小大人模样的孩子,而孩子们也往往喜欢孩子心性儿的大人。这就是人类奇怪的地方,一类的东西里,若是出现个不同寻常的,比引得众人注意,或讨厌,或喜欢,不一而定。
小陶瓷站在哥哥身旁偷眼打量着这位和哥哥截然相反的小孩儿,明显显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毫不忌讳的再起身上来回打量,老太太看在眼里,心下不停点头。
众人凑趣儿说了好一会儿话,陶夫人领着闲杂人等都去院子里逛逛,而陶素则被两个老太太压着回了内室。
吉祥和如意等在稍间,只听屋内一阵放浪形骸的大笑,不禁有些毛骨森竦然。
“那安王爷竟是个没用的软蛋?”曹老太太笑的惊天地泣鬼神。
陶素一脸黑线,忙压住她的声音。“我家王爷不是,是我,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你这样哪里是不好生养的?”曹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拍了拍陶素的肩膀。”解释着呢,头一胎就能是个白胖的小子。”
“那也未见得。”陶老太太悠然的押了一口茶,道,“我们阿素自小在漠北长大,又常年行兵打仗。女儿家都要娇养,方才能好生养。阿素她……”老太太似是歉疚的看了陶素一眼。
虽她讨厌陶素的荒诞,可也实在明白这孩子的苦衷,更知道她现下的处境。“那安王爷是什么样的?别人不知道,和着咱们在京城这么些年难道还不知?阿素若是没有孩子傍身,光一个王妃的名头有什么用?”
其实陶素很想说,李瑾之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样子的。
曹老太太似乎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让陶素做好,自己把起脉来。
“去是身子太寒了。”曹老太太皱了皱眉,将手收了回来。“怕是一朝一夕未必能养的回来。我且先开几个方子,你吃着。回头打发人送本书过来,那里面有好些个药膳,你且一日三餐照着那里面的吃。不出一年身子准好。”
陶素感激戴德的点点头,她也实在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当然,李瑾之素日里拼命卖力,她也不好让他粒米不收。
媳妇回娘家,李瑾之回到府里实在无趣,索性就跑去外面,许久没有赌钱的某人甚是手痒。
博古满口支吾者也,仁义道德,外加引经据典,力劝李瑾之不要去那些是非之地,牌九却很狗腿的持反对意见,坚决拥护李瑾之的领导,博古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板一眼的将若兰的案子拿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说动李瑾之,谁知牌九却道,“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就算有,王爷也有法子解决。”
心里其实想的是,那个倒霉军师规矩多端,总会帮李瑾之脱险。
李瑾之也觉得这话打有道理,板着脸对博古道,“主子吩咐,奴才只有听的份儿,定是我太宠你了,让你无法无天。左一句军师,有一句王妃,回头你去跟着王妃吧!”
博古站在原地,看着李瑾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实在觉得跟着陶素比跟着不靠谱的李瑾之划算。你看陶素身边那些个大胡子、小刀疤,哪一个不让她照顾的妥妥帖帖,一忽儿娶媳妇儿,一忽儿生儿子,便是有想要个功名利禄的,她也不曾少了人家。哪里像自己的主子,成日头的只想着如何胡闹。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陶素身边没有爱进谗言的小跟班,哪里像牌九,动不动就怂恿主子做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唯恐主子过的太舒坦。
春风拂面,甚是惬意,赌坊里也是热闹非凡。
上书大大赌字的帘子被守在门口的小厮打了起来,里面立即有人探出头来,满脸堆笑的迎接李瑾之,“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快进快进。”一面说着,还不忘趁着头像李瑾之后面望去,见没有陶素跟着,方才放心的介绍这里新来了什么贵客,哪家的爷和哪家的主子这会儿正在对局。
李瑾之本想着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不赌不痛快,却忽然想起上次若兰出事的时候,那老鸨就是这样一脸看似专业的讨好表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转身挥挥手,道,“不玩了,不玩了,今儿没兴致。”说着就转了头,扔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众人。
牌九依然很狗腿的跟着,以为要转战去青楼,却不料李瑾之转身进了一家小巷子。
那小巷甚是幽静,两面皆是平头百姓住的方子。只在街头尽处,一家打开着门,挑子上挂着半旧不新的蓝色布巾子,上面写着杨家汤面。
李瑾之自小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汤面,而跑遍整个四九城,偏这有这一家的做的最好。
牌九明白李瑾之的意思,几步上前赶在李瑾之前面将门帘子挑了起来。
泥瓦屋子,不大,窗子开的也极小,有一股子湿湿潮潮的味道,可却胜在打扫的极为干净。两个炕头上各摆着一张雕花小几,堂内也整齐的摆列这两排,能容四人做的四张桌子。
“王爷来了,还不快来迎接。”牌九照旧扯着喊了一嗓子,也照旧让想要低调行事的李瑾之瞪了一眼。
老板忙不迭的迎了过来,招呼李瑾之坐下。“今儿正好有打北面弄来的羊肉,熬了大骨汤,煮面最入味。”
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干瘦老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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