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阳春,雪融了,气温也下降着,枝头桃花新生,又将是一派生气。
花好月难圆,接下几日,陶伊寻便发现,绸庄账目有所减少,向炎炙辰提了提,炎炙辰一番调查之后亲自登门拜访了那几家撤走的大户,却得到一致的回答:“经济问题,只好另找廉价的入货点。”
炎炙辰尽力挽回那几家大户的,甚至看在多次合作的面子上承诺可以赊账,只是终究无力回天,他们纷纷推辞已经签好约书不能更换。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炎府,陶伊寻安慰:“不是货色不好即可,往后小心注意便是。”
炎炙辰一把抱住身边陶伊寻,久久不放,陶伊寻内心的不安隐隐散开。
真的是个开端。
接下来半月中,绸庄的客源不断流失,尤其是那些陈年老客户、大客户,炎炙辰采取各样的方法均无效阻止,面对流失的客源他已是束手无策,绸庄内资金又因此不足,炎炙辰对自己失望无比,勉强接住一笔大买卖,内心刚刚燃起一线生机希望,为了节省原来资金便在兖城外订制上等丝线运往城内,却不料丝线在运送途中被劫走!
炎炙辰身心俱惫,一筹莫展,面对希望重新变回失望,对绸庄随时可能在自己手中倒闭,炎炙辰渐渐消沉,借酒浇愁,每日都是醉醺醺回到炎府,陶伊寻对此心疼不已。
原是把丝线被劫之事告上官府的,不料却以不在兖城内遭劫,不属于管辖范围之内为由推卸,陶伊寻唯有书信一封上京给大少爷炎炙鸣求助。至于绸庄资金问题,她回了趟娘家,却是一无所获。
陶氏钱庄的存库早在这一个月内被人陆续取走,陶伊寻渐渐感觉出,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局,一个别人布好的局!就等着炎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甚至就此垮下!
既然如此就不能坐以待毙。陶伊寻暗想:现在连陶氏钱庄都已经借不到钱了,更别说其他钱庄了,即使是有,炎家现在的情况,有谁愿意帮忙?再则,那幕后黑手定然不会让炎家筹到资金的,只好自己解决了。想罢便别来父亲回了府,匆忙召集大伙开了会。
一夜彻谈,炎正庆决定将所有的现银存库拿出,筹集资金再买一批上等丝线,说什么也不可以让绸庄丢了信誉。
只是近来一月绸庄运转不灵,无盈利可谈,唯有动用家中的存库。
凑齐了钱,剩下一部分现银当家用,余下的买一批丝线绰绰有余,正当大伙松了一口气之际,管家却来报说方圆百里内无丝线可购!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在陶伊寻安慰之下好不容振作起来的炎炙辰更为打击。
祸不单行,大户连连上门催货,交了三分之一后,大户又催了几日干脆退货索要赔偿。
当初信心百倍能完成这单生意,炎炙辰见利润可嘉便签下双倍赔偿。
现今,唯有将买丝线的现银赔上。
陶伊寻和炎夫人随后决定将家中值钱的首饰摆设拿走一部分典当,绸庄还是需要运转生产的,不能停下这百年的基业。
好不容易凑足了现银,暗中命管家到兖城百里外采购丝线,却猝不及防地来了个雪上加霜。
绸庄里的一批中等丝线、丝绸还有被退回的那部分丝绸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绸庄小的客户也纷纷上门催货亦或讨债,陶伊寻粗略一算,这一次大大小小的损失加到一块也有三四万两,家中的现银是生活所需,不能再动,好在手头上还有些欠钱的单据,参差一加还是有三万多两的。
催货不断,讨债不停,炎府大门快被这等人踏破,最终只有闭门谢客,绸庄不得不暂停营业。
不得已,炎炙辰拿着欠据一一上门回收现银,遭人白眼不说,一番努力下来也只是回收两万多,再加上陶老爷送来的钱庄老底一万多,也有余了。
草草结算了退货赔偿,欠单诸类,陶伊寻疲惫不堪,不过看着风波暂过,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只是这半月折腾下来,炎府的财政严重受损,只怕抵不了第二个风波了!幸而,管家拿着先前典当回来的现银出了城买丝线,家中剩下的现银也还可撑着家中支出半年有余,只要绸庄能够正常运转,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但只怕,祸事接连不断了。
这世间最恐怕的事莫过于敌在暗我在明,这终会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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