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

    《红烛》 第十七章 红烛之夜

    文~~~一帘清梦

    在嫣然们村寨里，婚礼真正结束是要在进了洞房花烛以后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仪式。此刻，月儿高深，天空深邃，在微凉的初秋，有这样皎洁的月光洒向人间，真是件很神奇的事，马路上有嬉闹奔跑的小孩，嫣然家的院子里依然有坐着，站着的闲聊着的人群。

    因为按照村里的风俗，还有一个神圣的仪式，那就是拜堂，拜堂要把大门关上，外人只能站在大门外旁听里面的动静，堂屋里正中央的墙壁上是高堂的位置，也就是家神，供奉祖宗的圣神之地。

    家神是用玻璃做成的一个长方形箱子，被牢牢地钉在墙壁上，上面点着迷人的红烛，红烛发出令人销魂的红光，烛光温柔，安静地燃烧着，显得很庄严，很神圣。一个先生穿着一件长褂子，头戴一个宛如太监帽的物体，他手里拿着几株香在蜡烛的火苗上点着，嘴里念念有词，都是和神在沟通。周围站着嫣然的家人，有她爸妈，哥嫂，姐姐姐夫，妹妹妹夫，还有弟弟，她的奶奶坐在一张凳子上，堂屋地面铺上了地毯，地摊上又铺着被褥。

    嫣然和秦威正跪在上面，腰身挺立，神情显得很庄严，她们对着高堂两手相捧，做一个作揖的动作，那个老先生做好了一切工作，于是用充满长辈的声音喊道：“准备好，开始拜堂，三拜高堂。”嫣然和秦威对着高堂的位置，拜了三下。

    然后调转身体，对着嫣然的奶奶：“三拜祖母。”嫣然和秦威同时对奶奶拜了三下，奶奶几乎是摸了一下老泪纵横的脸颊，然后用颤抖的双手摸出两个红包，把它们分别塞给了嫣然和秦威。

    “好好，我得乖孙女，乖孙女婿，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奶奶的嘴里拖长着音调祝福到道。

    最后对着父母三拜：“好，好，我的儿。”嫣然妈妈先忍不住哭了，爸爸的眼泪憋在眼眶里，很多人或许会问，她们一家人都是水做的吗？一碰到就大哭。其实是源于嫣然，她这个年纪才结婚，在村里算是特例了，算是他们一家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内心被嫣然的婚礼狠狠冲击着，所以，是感动而哭。

    老两人把红包递给他们，秦威清脆的喊了一句‘爸妈。’

    “你们一定要好好过，不要吵架，互相照顾，互相搀扶，有点小矛盾，要互相谅解，化干戈为玉帛。”妈妈的话深深地触动了嫣然的最弱处，妈妈的话那么诚恳，那么真诚，充满着母性，而这一切却是嫣然导演的一部电影，是嫣然的一个计谋，她们是在演戏，她和秦威把这个婚结完就分道扬镳，就各走独木桥。嫣然突然觉得自己太虚伪，连高堂，连父母都欺骗了，她猪狗不如，于是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妈”她一声扑在妈妈的怀里。

    “好了，女儿，今天是你结婚，开心点吧！”

    秦威也被这样的场面感染了，他的眼里也盈满了一汪泪水，只是他没理由哭出来，此刻，在秦威心头掠过一丝和前妻离婚，和嫣然厮守一生的想法。

    婚礼算是真正结束了，嫣然和秦威被送进了三楼洞房，这一次，不是背，而是抱，秦威试了一下手劲，把嫣然一把抱起，打开了大门，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院子，看着秦威抱起嫣然出来。大家都自动让道，秦威抱着嫣然从楼梯间直上三楼，几个小屁孩追着他们的屁股后面凑热闹，被几个大人一把抓了下来。

    洞房里，红烛摇晃，迷离，盈着朦胧的红色，和窗外和谐的月光遥相呼应。

    秦威和嫣然坐在玫瑰色床单的婚床上。两人牵着手，但是都往前面看，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墙壁上浪漫的烛光，嫣然的心头冉起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感情。秦威偶尔偷偷地看一眼嫣然，嘴巴几次微微裂开但又紧闭了，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呢？刚才人多嘴多，混着混着就过去了，现在剩下这两个特殊的新人，用哪一句话作为开场白都觉得不合适。

    秦威用一直手戳了一下鼻子，像是故意把这种尴尬的场面打破一样，嫣然依然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也不看秦威，也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小动作，显得憨不憨，痴不痴的，这是一句话农村话，就是说呆滞的意思。

    秦威试了几次嗓，这样的洞烛之夜不可能就这样瞎坐着啊，至少该挑个话题来聊聊，其实两个人都有满腹的话向对方倾诉，可是物极必反，话极成寡，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威有些坐不住，不知道是身体坐不住还是心里有话要说，一直心不在焉地做着许多不自然的小动作。

    这一切嫣然当然能感觉到，可是，她现在真不知如何开口，她想说，各睡各的吧！明天就各走各的，可是语言太僵硬了，太犀利了吧！伤已经都足斤足两了，不能再给彼此带来一丁点的痛了。

    她想说，老公，我觉得很幸福，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可是这是梦，她心知肚明，她一清二白，梦总有醒的时候，梦醒了就变得冷清不堪，就像这熊熊燃烧的红烛，那耀眼的，温柔的，红泛泛的光茫营造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境，营造了一个让人充满无限幻想和遐思的意境，美轮美奂，恰似人间仙境，可是，等它燃烬，剩下的就是一个苍白不堪的世界，剩下的就是一堆泪渍。

    这对蜡烛和自己有几分相像，拼命的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燃烧着，为了光明，为了别人死而无憾，奋不顾身，毫不畏忌自己的生死，自己也一样，为了秦威的光明前途，为了秦威的幸福，自己选择做一个单亲妈妈，选择过凄风苦雨的生活，选择寥落不堪的生活，自己深爱着秦威，但不逼他离婚，自己深爱着秦威的种子，但是没逼秦威来做爸爸，因为她知道，天涯远处，秦威有个家，他有有美美满满的幸福婚姻，有美美满满的家庭故事，自己就是旁枝侧桠，是多余的，甚至是恶劣的，是可怜的。

    嫣然越想心越痛，两颗泪珠子，像红烛的的蜡液一样缓缓淌下，秦威感觉到了嫣然的疼痛，于是轻轻地把嫣然揽入怀里，嫣然没有挣扎，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依靠还有多长时间，这样依偎在暖怀里的滋味何时散尽，所以，该靠就靠呗，该抱就抱了，纷乱的人生，错乱的姻缘，狗日的乱七八糟的尘缘，深爱的人居然是一个不能拥有，不能占有的人。

    “老婆，我希望你允许我这样叫你，我此刻的心情和你一样，痛苦，悲伤，忧郁，挣扎，彷徨。”秦威终于挑起了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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