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院长来之前,程竞风那颗非要她引产的心已经动摇了。
医生说如果非要引产,母体死亡的几率占九成,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她说,就算程竞风拿金山银山来,他们也没办法确保她引产后不出意外。
程竞风转过身,走到了左颜青面前,看着她的脸,心里隐隐发痛,毕竟是爱这个女人,越是爱越想独自占有,越想独自占有,越不想她跟别的男人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这不过是偏激的想法,毕竟程竞风不想她死,他全身的肌肉松懈下来时,他动容了。
该发的火发了一半,见她消极的不成人样,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点知觉。
他看着她时,心里的怨念不断升起来。那种眼神,就像父亲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孩子,时而,又像得不到妈妈宠爱的孩子,想讨要一点宠爱一样。
他不习惯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
她却不看他。只是垂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死亡的来临。
就像一点都不怕一样。
院长来的时候,带来了另一个人。
“程竞风,我错看你了。”一道温厉的声音传来,陆安丞一进门,立刻拧了眉,原本青隽的脸上多了几分清寒,“你宁愿她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多悲哀。我与她从没有过实质性的身体接触,你看轻了她,也看轻了你自己,高看了我。”
他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些什么话证明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行动能证明一切。
可一对上左颜青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立刻后悔了。
就算是无心,也该提醒自己与她保持距离。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很快就会是孩子的妈妈,他不该再抱有幻想,从将她送到教堂那天开始。
连朋友都不可以。
她在圈里头,他在外头,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都会过的很好。
如果陆安丞不出现在这里,不说这样一席话,或许程竞风也不会再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的出现,再次印证了他们关系匪浅。陆安丞担心她的安危,不会比他这个做丈夫的少。
他低声下气的向程竞风证明,说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的是他的。
这多有趣,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插手。
“陆安丞,说完了吗?”程竞风眼睛一眯,身体挡在了左颜青前面,声音轻佻刺耳,“说完就请滚出去,关好门,OK?”
陆安丞嘴角一动,心里像被人掷入了巨大的石子,激起了一波一波的浪潮。
看着她受着如此对待,他怎么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要带她走,既然你如此不爱惜她。”陆安丞如一股迟来的逆风,无论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的道路。
很明显的,这两个人会起冲突。
程竞风多要强的一个人,即使没有外人,他也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带走自己的妻子。
而陆安丞也是极顽强的性格,他想带她走,现在,马上。
看着他们动起手后,首先是院长大人慌了,可他的腿脚明显的不如年轻人利索,喊了好几声劝架的话后,无人理会,于是只好出门找帮手来。
左颜青看着他们身手极快的动作,不免那颗归于死灰的心又复苏了一点,心里有了反应后便想制止他们,可是她无法大声说话,声带像被人掐住了。
从沙发里站起来后,她动作也迟缓了几分。
原本那两人是在她沙发前打,结果几分钟后,那两人转移了位置,滚到了办公桌那边,真的滚起来了,就像地痞流氓那样,两个人在地上厮打,难分胜负。
左颜青原本以为他们长的这么帅,打架应该像偶像剧里那样,招招帅气优美,一个招式就是一个逊毙的pose,可现实是很寒碜人的,他们有点惨不忍睹。
她腆着大肚子走到他们身体边时,没有叫他们停或者叫他们站起来,她只是睁着一双清透澈亮又有几分麻木空茫的眼睛看着他们。
由于行动不便,她低头的姿势有点僵硬。
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突然见到了她,然后呆了,然后另一个人也抬起了头。
曾经说过,程竞风一直念叨着陆安丞,他们之间肯定是有那种很隐晦的感情的,这不,看着他们,她心里一抽一抽的,总觉得自己太过冒昧,打搅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她才转身,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程竞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今天必须把孩子做掉!”
“你找医生来。”她的声音不带一点恐惧。甚至有解脱般的意味,“你去找医生来。”说罢,她转过头看向了陆安丞,眼里浮起了抹冰冷,又或者她的眼里早就没了柔情,“早点结束。”
如一盆冷水迎面浇来,陆安丞怔怔的抿了抿唇,然后看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神没有聚集在任何一点上,就像一个木偶娃娃。
等着他喊来医生,然后万劫不复。
她结婚的前夕是如此,她不接受他的告白,不接受他的帮助,不接受他的任何一切。
陆安丞突然明白了,这是她与程竞风的故事,他一直是个多余的局外人,却心心念念的紧跟着她的心跳起伏,幻想有朝一日她能看到自己的忍让与等待。
“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你们根本不配做父母。”
陆安丞低着嗓音冰冷的说出这句后便离开了。
从余光里,她看到了他的无奈。陆安丞说的要带她走,或许不是字面上简单的要与她一起生活这么狭隘,而是想救下她的性命以及肚子里无辜的生命,他与程竞风扭打,不过是因为对生命的敬畏。
可是她和程竞风都不能深切的体会他的心情,只知道伤害和被伤害。
院长来时,程竞风坚持己见,甚至威胁,如果医院不接手这个手术,将怎样怎样……那个怎样怎样左颜青没听清楚,只知道指甲掐到肉里都不知道疼痛,现在一把刀插心窝估计都不会疼了。
他如此心狠,就算明知道她会因此死去也无动于衷。
这一次他对她的伤害大过了以往全部伤害的总和,导致许多许多年后,导致头发白了她都还记得这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它们是人生中不可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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