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沝好不容易结束对十五十六十七这三位小阿哥的“授业解惑”一事,并得到允许从十六阿哥的住所离开时,已经是快酉时的光景了。在经历了方才那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之后,陶沝早已累得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就差没地儿买那缺德的巨能钙了。鉴于这年头不太可能享受得到电动按摩椅或按摩枕之类的现代化服务设施,陶沝无奈之余也只能选择自己动手,边走边用拳头捶,动作甚是不雅。还没走出多远,她就眼尖得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正朝阿哥所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位看上去好像还很眼熟。陶沝噔时不假思索地纵身往路边一跳,迅速躲到一旁的假山后面藏了起来。
然而,前方那两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似的,依旧谈笑风生地继续朝这边走来,陶沝隐隐约约得听到,他们的嘴里似乎正在不停地议论着什么——
“这宫里最近好像很热闹嘛。”
“是么?何以见得?”
“……话说,我今日刚从外边回来,就听底下那帮奴才们议论纷纷,说是这宫里头竟然有人不识好歹地向乾清宫里的那位倾城姑姑求爱,而且,还是个小小宫女,真是笑死我了……呵,是否真有此事?”
“哼——传言罢了,岂可轻信!”
“传言?呵,应该不只如此吧。既然能传成这样,想必也不会是简单的无中生有。”
“即或有,又如何?”
“呵,我只是感叹而已,没想到这宫里除了那位太子爷之外,我们的十三爷又多了这样一个对手啊……”
“胡说什么呢!”
“怎么,人还没抓到么?难不成,你的那位‘倾国倾城’不肯合作?呵,也对。毕竟,人家可是爱慕自己的崇拜者之一,再怎么说也不能无情无义地将她供出并送上断头台不是……”
“你……哼!”
那两人之间的谈话进行到这里为止就完全没了声息,想来已经是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了。紧跟着,陶沝的耳边便响起了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最后那个“哼”字的音落,离她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陶沝的心中顿时警铃大震,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遮住鼻孔,身体也一动不动地紧紧贴着石壁站着,整个脑海里瞬间乱成一团。
话说,这“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下通常只能产生两种直接结果:要么分道扬镳,要么找地方单挑。那么接下来,他们两个是不是打算找地方单挑了,该不会……就近跑到假山这里来吧?
联想到这一层,陶沝的心立即随着外面那两个脚步声的逐渐靠近而剧烈地狂跳着,连带额角也沁满了大滴的冷汗。这两个人应该不会真得进来吧?按理说,这座假山周围布置得并不怎么样,完全没有什么观赏价值可言,想来那两个人也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才是。不过,万一他们心血来潮,亦或者,他们刚才根本就已经看到她了,如今只是单纯地跑进来抓人……那么,到那时,她又该对眼下的状况作出何种解释呢——总不能睁着眼睛说自己是在这里纳凉吧?
而且,凭着那两人刚才的说话声,陶沝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其中有一个的嗓音听起来有点陌生,她之前好像从未听到过与之类似的——So这人可以先暂时忽略不计;而另一个嘛,却好死不死,正是她现在惟恐避之不及的那位十三阿哥本人。
苍天无眼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陶沝抽着嘴角,心里已经忍不住把那些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给狠狠地集体问候了个遍。香蕉你个臭芭乐!还真是她怕什么偏来什么啊,什么狗屁神仙嘛,一个个全他令堂的都是黄世仁转世,有这么欺负折磨人的吗?逼死她这个可怜的弱小女子到底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这世上多死一个人或少活一个人,他们这些家伙还能有额外的提成奖金可以领不成?——哼,果然啊,如今这年头,连神仙也不能免俗,全都开始统一向“利”看了!
陶沝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意外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外面传来的那些脚步声并没有如她所想得那般再进一步靠近,甚至正好相反,反而是渐渐得变轻了,听起来竟是已经越离越远了。
咦,难道……他们就这样走了?不进来单挑,亦或是,抓她了?
陶沝当即愣了神,这事情的发展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躲在了假山后面,并不敢轻举妄为,生怕那两人突然来个猛回头或回马枪。等了好久,直到感觉他们应该已经完全走远了,陶沝这才从假山后面慢慢地走出来,重新站到了路当中。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刚想大大地长舒一口气,孰料却还没等她张开嘴,一个突如其来的蓝色身影就从天而降般地瞬间站到了她的面前,当场把她那口要呼出去的气又给吓得重新憋了回去。
要死啊!这家伙在搞什么呀?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就算吓不死,那吓出心脏病来也不好嘛!
见此情景,陶沝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嘟着嘴忿忿地抬头瞪向来人,但很快她便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正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两人中的一个。
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年纪似乎和十三阿哥差不多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没有穿朝服,而是裹了一件宝蓝色的便服。陶沝第一感觉此人是太监,不过,在她看清楚他的那张脸以及他绑在腰际的那根黄绸带子后,又立马予以了否定:
首先,太监不太可能长得这么好看。凭良心说,眼前这个这家伙的长相实在是不错,眉目秀雅,面容俊逸,全身透出一股满满的清傲之气,用一句特俗的话来形容,那简直就是一玉树临风、帅气十足、英气逼人的翩翩美少年,和宫里那些个完全没有男性特征的的娘娘腔太监显然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其次,他腰间的这根黄带子也不是太监或者其他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系得的,根据大清会典规定,需得亲王或阿哥才有这个资格。想必这位仁兄也定是那之中的一位主吧,只不过具体是哪一位亲王或阿哥,这似乎并不好猜。
那人的手里此刻正“吱呀吱呀”地摇着一柄小折扇,鼻孔朝天顶着,眼稍张扬地向上斜挑着,连带眉毛也挑得高高的。他张了张嘴,那说话的语气更叫一个高傲:
“大胆奴才,竟然敢躲在这儿偷听主子谈话,你不要命了!”
呃?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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