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庄重的朝服打扮,头上也带着暖帽,显然是刚下朝就直接过来了的。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长相,除了那一道明显的疤痕外,他的脸,几乎跟九九一模一样。
他,是五阿哥。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陶沝原本感觉还好好的胸口又开始无端得闷痛起来,大脑的思维能力也条件反射般地当场丧失,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而站在她旁边的那些人呢,显然一个个都比陶沝脑筋转得快,当即一个接一个地行礼请安,声音此起彼伏。
“奴才给五爷请安!”
“奴才给五爷请安!”
“奴才给五爷请安!”
……
五阿哥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地朝众人一点头,便往陶沝这边走了过来。
陶沝仍然呆在原地愣神,直到衣袖被站在一旁的绿绮轻轻扯了好几下,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正慌慌张张地打算上前向某人行礼请安时,五阿哥却已经抢先一步上前,伸手拦道:
“不必了……”
陶沝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不知为何,心口竟然又一次莫名得更加撕痛起来。奇怪,为什么自己每次一见到他,或是一靠近他,身体的感觉就会变得如此难受呢……
“你继续画吧……”见陶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五阿哥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便反应过来,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听到这话,陶沝不自然地扁扁嘴,很是委屈地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木炭面露惋惜。都已经断成两半了,还叫她怎么画啊?
五阿哥见她这副哀怨的表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低下头,仔细地打量陶沝手里那两截断掉的炭条好半天,这才试探地问道:“这,可是普通的木炭?”
陶沝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五阿哥顿时有些愣神,眼睛里也透着一丝淡淡的不可置信,想来是不太明白陶沝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用这木炭条画画。他伸出手,似是想去摸那画布,但陶沝却及时地拦住了他,并在他那满是不解的目光中,随手拿起其中一根断掉的炭条在另一张画布上轻轻划了一道,紧接着再用手大力一拍,炭灰当场掉下大半,他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用毛笔?”五阿哥的视线似是无意地落到了陶沝的两只手上,当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那双手,简直就像是从煤灰里拿出来的。
呃,这个……她不会用毛笔不行啊?
陶沝脸上一红,翘起嘴,小小地表露出自己的不满。就是嘛,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除了专业的画家和书法家,谁会没事还用毛笔写字啊,又慢又麻烦不说,而且还浪费时间浪费纸。对于时间就是金钱、资源就是生命的现代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自取灭亡的行为。
“莫不是不会吧?”见陶沝低头红脸地半天不出声,五阿哥又自顾自地开口道。这句话原本只是调侃之意,不想放在这里却是歪打正着,猜了个精准。
陶沝的脸“唰”的一下,立马就变得滚熟通红。
“呵,原来真的是不会啊……”五阿哥突然笑了起来,一改刚才淡漠的神色,露出很是温雅的笑容。陶沝当即被他的这个笑容耀花了眼,就那样傻呆呆地滞在了原地,而其他人呢,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也在霎那间变得诡异无比。末了,他又注意到陶沝那双脏兮兮的手,本能地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条绢帕递给她,说话的语气满含着关切:“你的手脏了,擦擦吧……”
陶沝愣愣地接过五阿哥递来的那条帕子,噔时,一种难以形容的绞痛从心底直冲上来,她几乎当场站不住,本能地往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种心痛的感觉,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她突然会这样……
五阿哥显然也看出了陶沝的这份异常,正想开口询问,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高喝:“这图究竟画好了没有?娘娘那边可是催了……咦,五哥怎么也在这儿,还有九……嫂,你们这一大堆人站在那儿是要做什么?”
这声音听着似乎有些耳熟。陶沝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此刻说话的那个人,正是十阿哥。
既然身为八爷党成员之一的十阿哥已经华丽丽地隆重出场了,那么另外两位成员——八八和九九,自然也就没有理由不到了。
陶沝很是纠结地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嘴角抽搐地看着紧随其后的八八和九九依次走进门来。这三人的装束打扮也和先前进来的五阿哥完全一样,穿着朝服,戴着暖帽,让陶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读中学时,学校曾规定全体学生必须每天穿校服上下学的场景,那一票华丽丽的学生制服啊,完全让人认不出谁是谁。而现在看来,这些清朝皇阿哥们的境遇,貌似也和她当初是一样的。
见到三位阿哥莅临,殿内的那些奴才们又是一个个忙不迭地上前行了礼。陶沝也跟着摆了摆动作,反正在场也没人计较她的礼节行得标不标准。
见到五阿哥也在殿内,九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陶沝还没来得及深究个中原因,就见十阿哥已经快步走到了她和五阿哥身边,很是好奇地问:“五哥,刚才你们这么一大堆人站在这儿,究竟是在做什么?”
五阿哥淡淡地一扯嘴角,悠然道:“我们在看画。”
“画?就是这幅吗?”十阿哥在陶沝还未完工的那副木炭画前站住脚,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啧啧称赞道。“这画倒是瞧着新鲜!不知道是用什么画的,瞧着倒不像是墨……”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碰眼前的那幅画。陶沝因为一时疏忽而没能来得及阻止,又不敢把画挪开,正着急地想跳脚时,站在边上的五阿哥却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抢在最后关头拦住了十阿哥,淡淡道:“十弟,这画可是万万不能用手去碰的。”
十阿哥当即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你若碰了,那些炭灰是会掉下来的。”五阿哥望着他,好脾气地解释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陶沝的手,优雅地一扯嘴角。“……人家好不容易才完成的画儿,总不能一下子就毁在了你手里吧?”
十阿哥也顺着五阿哥的视线望向陶沝的手,顿时万分惊讶道:“这画,原来是九嫂你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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