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响起的重重捶门声。
“咚咚咚——”
我靠!陶沝的忍耐力几乎到达了极限。这万恶的电视台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啊?不小心得了猪流感还是咋滴,一大清早的竟然播出这种弱智古装剧,这难道不是每天晚上八点档才上演的泡沫肥皂剧的主力军嘛?而且——
福晋?哼,这又是哪门子的叫法,穿插在刚才的那段吵架声里还真是……他祖母的,究竟是哪个混蛋拍的这得瑟死人不偿命的电视剧啊,剧情乱成这样也敢播?!
呼——看来这破电视机今天是铁了心要跟她杠上了,声音居然越来越大。而那些个谁谁谁也真是,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人肯动,吃定了她准会起来关是不?——娘的,算你们狠!
就这样,陶沝一面暗骂自己遇人不淑,一面在心里冲这帮忍耐力堪比铁金刚的室友们狠狠比了个中指。虽然眼睛依然紧闭不肯睁开,但是右手却已不由自主地摸出温暖的被窝,漫无目的地朝外摸索。嘴里则极不情愿地大声嘟囔道:“喂,遥控器呢,昨晚谁最后用的,用完了扔哪儿了,找一下啊!”
“福晋,快起来,大事呀,福晋——”那个清亮的女声不死心地继续折磨着陶沝的耳朵,大有努力向前两位靠拢之势。
令堂的!居然还叫得越来越大声,福什么晋啊?给我全体安静才是王道。那个谁谁谁,遥控器到底在你们哪位的床上啊,赶紧找一下,快点把电视关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呼呼,人家昨晚可是看书看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的,这样下去,睡眠会严重不足的啦!
“福晋!”
只听得破空而来的一声近旁呼喝,那条原本裹在陶沝身上的被子已被人毫无预兆地整个掀起。
哇吓!哪个混蛋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掀她的被子?
陶沝心中一凛,整个人当即条件反射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身,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而且明显是古代装扮的脸庞。
吔?古装?!
陶沝当场愣住了,本能地环顾了一眼四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大学寝室,而是一个令她感觉颇为陌生的,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房间,且无一处不透着干净,雅致。
陶沝彻底傻了。
“福晋!你怎么了?”眼前那个古装女子的娇俏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狐疑,而陶沝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呈呆滞状地看着她那张红艳艳的嘴唇上下阖动个不停,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福晋?!这是在叫她吗?可是,她明明——
唔,等一下!
原本一直处于当机状态的大脑猛地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狠狠一震,随即恢复一片清明。对哦!她怎么会忘记了呢?陶沝有些懊恼地用力拍了拍脑袋。好像又睡迷糊了,她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美梦而差点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呢?
忘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21世纪,而是中国历史上的那个有名的清朝康熙时代;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昔日的自由女大学生,而是堂堂的阿哥福晋;忘了眼前的这位古装女子其实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名唤作绿绮的贴身丫鬟……糟糕!这已经不晓得是她第几次睡迷糊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空间里,若是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的话,搞不好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呜呜,她可不想死啊,她还想留着自己的小命再见师兄一面呢!
思及此,陶沝忍不住又一次捶胸顿足,在心里轻轻叹气。
是的,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第二十八遍叹气。再有三天就满三十天了,换句话说,她已经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鬼地方稀里糊涂地混了整整一个月之久了。呜呜,她好后悔啊,倘若现在她还是在那个熟悉的,甚至是脏乱得有些离谱的大学宿舍里该有多好啊……真的,她不会再嫌弃那里了。虽然当初发现里面竟然有小强出没的时候她曾狠狠地发誓说,再也不要住在那种鬼地方了,但,那个时候她还年纪小不懂事不是,说出那样的气话怎么可以完全当真呢?如今,她是真的后悔了,寝室里有小强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旺财来了她也绝对不会再嫌弃……所以,拜托哪位大仙能够行行好,大人有大量,就好心饶恕她这个无知小loli一回吧……呜呜,如果哪位大仙能够实现她的愿望送她回去,她一定会杀鸡宰羊地去庙里虔诚谢恩的……呜呜,真的,她说到做到……
“福晋……”一直站在旁边的小丫鬟绿绮怜惜地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陶沝。这个月以来,她每日早晨过来服侍福晋起床的时候,都会看到福晋流露出像今天这样一脸迷惘的表情,似是在沉痛哀悼,又像是在虔诚祈盼,隐隐的,还能从中体味出一丝无法言喻的哀伤,令人不免心生爱怜。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忘记要向陶沝汇报那件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她挂在嘴边的“大事”:
“福晋,你快起来,爷……啊,不,是九爷来了,现在正在大堂上和老爷说话呢……”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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