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白气这才散去。
天之佛缓缓睁开了双眸,恍惚望着神殿顶端雕着的厉族神兽,晶石柔和的光芒照耀下,眼底有湿意涟漪波动。
咦?你看,殿门是不是开着?
突然讶异声传来,二人距离殿门实还有一段距离,天之佛猛然从迷离中惊醒,起身急飞射佛力入入定的祭司体内,拂袖一擦眼角,化光瞬息消失,殿门悄无声息关闭。
片刻后,疾步赶到殿门前的两名祭司愣了愣,说话的那人失笑:看错了。言罢推开殿门进入。
返回乾天殿的天之佛紧闭卧房门,抬手拭了拭路上失控又溢出的湿意,取了里外替换衣物,便直直去了后殿温泉池。
劫尘醒来才知她已醒,面有喜色,进入大厅,却见卧房门紧闭,想她该后来又睡了,便坐在大厅等待,吩咐司殿等她出来再传膳。
过了早膳足足一个时辰,才响起咿呀声,卧房门终于开启,天之佛不料她这个时辰还,怔了一怔。
劫尘起身,面色微有些不自然:大嫂,你醒了。
言罢局促看向司殿:去传膳吧!
天之佛散去讶色,竟是为了等她,走近石桌坐下,温和一笑:你该先用膳,不必等吾。
因她笑容,房内的气氛有了丝缓和,劫尘心底紧张散去,道:无妨,吾答应了大哥照顾你。
天之佛微微露出丝无奈:吾并非三岁幼童。
劫尘从未曾像今日般与她日常闲话,才知她亦能如此淡雅温和,脑中向来的记忆皆是冷傲冰冷,要么生硬僵化,要么面无情绪,怔了下道:你一睡八日,大哥关心,他又必须得去看灾区情形,才留下吾,并非要监视。
天之佛见她误会,也未解释,只点点头。
恰好司殿摆好了膳食,她看向劫尘道:你用吧。
劫尘提箸却见她只端着茶杯饮用清水,因那些时日作呕,天之厉特意命人取得圣灵热泉之水,煮沸了加入梅灵果浸泡而得,能与膳食起同样作用,诧异道:你为何不用?
天之佛放下茶杯,又添满后才凝视他笑道:吾一用膳,便欲呕吐,脾胃受寒仍未好,午膳和晚膳切记不要等吾,快吃吧。
言罢见她皱眉顾虑,又说了梅灵果之事,劫尘眸色放松下来,这才开始用膳。
天之佛边喝水,边不时看她用膳,间或二人闲话两句,难得地平淡安然,劫尘对她的观感因这日相处又大有变化,似乎有些明白天之厉为何要立她为王后了,确也只有她配得上大哥这个厉族之王。
一日缓慢度过,晚膳过后,到了入睡时辰,天之厉仍然没有回来。
天之佛靠坐在床边等着,用手轻轻抚着还什么都看不出的腹部,垂下的眸子复杂沉涩。
突然吱呀一声传来,熟悉气息传来,天之佛急压下心绪,暗暗收回了手,才抬眸望去:你回来了!
天之厉刚至便听司殿说她醒了,本怕她睡了,推开门却见还等着,眸中的等待期盼从未有过的发亮,心头一动,急步进入,俯身顿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一搂:吾该早些回来的。
天之佛反手抱住了他,埋首在他肩头紧紧阖眸,压下了见到他后,突然控制不住翻涌而起的难受,力持平静笑道:你既然说今晚会回来,必然会至,早晚吾都等着。
天之厉闻言愣了愣,她如此吐露心思好像是头一遭,心头雀跃,突然笑出了声,转首便将推倒她压在床上,思念难解地封住她的唇,略带些急躁粗鲁吻着。
片刻后刺啦一声响起了丝绸撕裂声,天之佛被吻得面色潮红,却依然压不下心头波澜,再继续下去,怕被他发现异常,听到声音陡按住了他的手,强挣离他的唇,唇齿贴到他耳边,阖眸掩饰着酸红:吾睡起来不适,今晚不能。
天之厉动作猛然顿住,未说什么,只暗咬她脖颈一口,沉沉压着她的身子未再动。
欲念平息后才转眸凝向她,却见她鬓发泪湿,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泪,除了那次山洞,她并非软弱之人,难道病症,面色沉变,抬手轻拭过:何处不适?
天之佛在他动作下微僵,竟不知已落了泪,微微睁开了眸,见他刚毅面容,一双眸子幽深漆黑含着紧张,红着眼睛笑了笑:还是脾胃不快,加重了些。今日在花苑散步,想起曾在佛乡听过有人得过此症,亦是如吾般佛体,此法或许可以一试治疗。
天之厉心底微松,只是这脾胃疼痛怎会落泪,不可能如此,皱眉再问:落泪又为何?
天之佛一垂眸骤然避开他视线,抿唇不语。
天之厉不解她如此何意,压低了声音贴近她耳边又问了一遍,半威逼道:你不说,吾立刻要了你。
天之佛涩楚失笑,今夜不得答案,他是不会放过她了,她想要的也得不到,转头不睁眼,寻到了他的耳边,略不自然低哑问道:你在外两日想吾吗?
天之厉愣了愣,猛然醒悟过来她为何落泪,纵声便笑出了声,狠狠将她揉在了怀里,转吻着她的耳珠:吾想……
顿了顿,天之佛心底竟莫名有了期待。
天之厉发现,垂眸压抑着笑意,含住了她耳珠一吮:要你。
天之佛怔住,瞬息后手臂猛然勒紧了他脖子。
天之厉贴着她笑够了才低沉问:是什么办法治疗?
天之佛微松手,睁开眸凝视他道:你吾需分开几日,吾要独处运功,脾胃伤寒在凡人身上不过小病,于佛身而言却不可轻视。
天之厉面上笑意突然散去,皱眉不情愿,可有法也该试试:要几日?
天之佛亦不知自己几日后能平复心绪不让他看出端倪,摇了摇头:吾也不知,未曾试验过。那人用了六日,吾该也不出左右。
六日?天之厉重复了一遍,突然凝着她眸子沉默不语,少顷才商量着问道:不能再快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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