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沉默片刻后,关心问道:“伯父所选的接任者是谁?”
质辛放下手中碗,看着他一笑:“三千!”
“三千?”剑布衣一怔,眸中笑意骤一窒,抓着竹箸的手指无意识一紧。
质辛不了解他心中之事,见他突然面色变化,诧异一怔,淡笑颔首:“是三千,如何?你有何想法?”
剑布衣急恢复了平静,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心绪,摇摇头平静一笑:“吾只是有些诧异。”
质辛轻笑一声:“三千虽小,但足以担此大任。你和她共同倒溯时空,她之能为几何,你该更了解。她做大祭司,吾很放心。”
剑布衣一时说厘不清心底到底翻涌的心绪是何,只能乘着质辛不注意时阖眸压了压,才睁眸平静轻点了点头:“确实。伯父也定安排好了人来辅佐她。”
质辛见两人只顾着说话,急笑道:“快用膳吧。”
剑布衣淡笑点了点头,才舀起一勺汤入唇。
双天宫,晚膳过后,厉儿和佛儿告别离开,昙儿等殿门关闭后,便转身向已经紧闭的主卧房中走去,见天之佛负手平静立在窗户前,含笑常松了一口气:“娘!终于不用伪装了!”
天之佛闻声回眸,见她如释重负的神色,温柔一笑:“以前帮着你爹伪装骗吾时,也未见你抱怨。”
昙儿一噎,不好意思笑笑,走近她身边,顺着她方才从窗户望出的方位望去,狐疑好奇问:“娘在看什么?”
天之佛微动步子,让出了她所站的位置,让昙儿移过来:“只有吾这个位置能看到。”
昙儿换好位置,好奇看她温润的眸子一眼,又再次望去。
黄昏绯红的缭绕云气中,一道一道异光穿透云霄,璀璨夺目,源头皇极七行宫高耸入云,在异光下泛着沉稳巍峨之光。
昙儿本还好奇欢喜的眸子一凝,定定看了皇极七行宫半晌,才压下心底涩然,挤出丝淡笑,收回视线看向天之佛,轻挽住了她的胳膊:“娘是看皇极七行宫,还是看爹,亦或是回忆?”
天之佛对上她狡黠的眸光,轻摇头笑叹一声:“自然是你爹。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吾和他最爱站之处,他言皇极七行宫此时风景是最美之刻。吾自然不能错过。”
昙儿募得皱了眉头,撇撇嘴笑语:“你们居然藏私!有这样的好景也不告诉我们。”
天之佛笑抬手按在她手背上,转眸又望出窗外,平静缓慢道:“那时吾这里是你爹,你的位置是吾,吾也像你今日般搀着他的胳膊观景。”
昙儿闻言眸色死死一撑,才压下酸涩,好奇笑问道:“娘和爹为何不出去站在殿前看,那样看得更清楚?”
天之佛听了一笑,回眸对上她的视线:“吾当初也问过你爹这个问题。”
昙儿眸色一亮:“爹如何回答的?”
天之佛笑道:“这里看着风景更好,他喜欢站在这里看。”
昙儿不相信皱眉:“原因是喜欢?”
天之佛颔首回忆淡笑:“虽然他如此说,吾却还是刻意离开这里,站在殿外看了一次,各领风骚罢了。”
昙儿闻言倏然放开了她的胳膊笑道:“吾出去看看。”
说完便离开,过了片刻后又匆匆便重新返回了卧房,笑看向天之佛:“娘说的对。”
天之佛却是轻叹一声,温柔抬手一抚她的发丝:“吾现在觉得你爹说的对,这里的风景确实比外面更好些。”
昙儿见她如此分明是想念天之厉,心头酸涩,袖袍中手指一紧,死死压下喉间哽窒,挽紧了她的胳膊,良久后,才抬眸凝视她,平静淡笑出声:“你可有发现自己的很多习惯都越来越像爹了?”
天之佛微怔,诧异笑问:“是吗?”
昙儿不假思索点点头:“包括用膳时拿竹箸的手形,舀汤的动作,说话时的语调……”
天之佛闻言恍然明白,轻笑一声:“像也无妨。”
说完想起了什么,笑着继续道:“厉儿和佛儿今日诧异盯着吾,可是因为吾说话那一刹那像你爹的缘故?”
昙儿露出丝淡笑,点了点头:“若非是娘的声音,我们都还以为是爹!”
天之佛笑叹一声,却是未再说话,转而凝眸,一眨不眨得凝望着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
昙儿晓得她现在心绪波动,暗叹心疼,只能搀紧了她的胳膊,不再说话,静静陪伴着她。
良久后,夕阳落山,夜幕降临,皇极七行宫隐入黑暗中,卧房内的二人也站在一片黑夜中。
昙儿见天之佛不燃晶石,只好翻掌一凝功,嗖然一声一团芒光飞射向床旁的灯柱前,亮了内中的晶石,整个卧房霎时亮如白昼。
天之佛这才回神收回视线,看着昙儿想起了什么,凝眸道:“吾想改变主意。”
昙儿怔了一怔,“关于什么?”
天之佛一笑,拉着她向不远处的桌边走去,坐下:“那日商量之事,不必直接告诉质辛他们吾的情况真相。”
昙儿不解,紧眸凝视她问道:“娘打算如何?”
天之佛对上她的视线,笑叹一声:“日后再相见,吾用没有失忆的模样对待你们,便会不言自明。”
昙儿一怔后,露出丝浅浅笑意猜测道:“娘想给他们惊喜吗?”
天之佛笑了笑,凝视她温和道:“你觉得会是惊喜?”
昙儿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可……可能先是惊吓,接着是欢喜,然后便是担忧。”
天之佛看着她笑叹一声:“吾再斟酌一下,时机到了再说。”缎君衡接下来该是为救鬼邪,不知需要多少时日,在他们彻底安然无恙前,她这里不起波澜为好。鬼邪安然,天之厉也才能了无遗憾,她该亲眼替他见证他布排了近二十年计策的结局。
昙儿未看出她心思变化,笑点了点头:“那吾就再多伪装些时日。”
第二日黄昏,除了天之佛,异诞之脉所有人都去了荒神禁地参与大祭司交替大典,用了半个时辰,顺利交接完毕,直到一声声众祭司见礼声响起,才算礼毕,三千正式入主神殿。
夜□临后,三千替换下了神圣祭司之袍,穿着平日蓝纱罩衫,去了鬼邪房中:“舅舅!”
正坐在桌边的鬼邪抬眸,伸手示意她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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