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她的身体,这倒不必,布衣此去必然能再造生机,而且近在眼前,不过是天之厉病了,等着布衣寻回祛除病症的药这么简单,吾当初便是如此所言,没想到你还是将事情想得复杂了。”
天之佛微怔,见他如此明言说出,她并未意识到,直觉看着天之厉情况便觉病情沉重,轻叹一声:“让你见笑了!”
“关心则乱,人之常情!”说完后,鬼邪眸色暗暗一闪,意有所指凝视她道:“正好也有十五日未曾探脉了,这些时日心症可有再犯?”
天之佛摇了摇头:“没有。”
“嗯,等天之厉情况稳定后,吾再为你探脉。”鬼邪说完垂下了眸,眉心微皱了皱。这次她竟并未有感应,天之厉与上次同样的症状,她也该出现相似的感应才是,这可意味着他的病情又有了什么变化?
两个时辰后,时断时续的七窍流血症状才彻底消失,身体内变化也趋于稳定。
天之佛眸色微松,最后清除了他面上沾染的残余血迹。
鬼邪收回诊脉的手,凝向天之佛道:“最后确定此次病情还须看他清醒过来的时间。”
天之佛颔首:“吾知道,你先回去,等醒了吾再通知你。”
鬼邪叹息一笑,看她道:“莫只关心天之厉,倒忽视了你自己。方才说过要为你探脉。”
天之佛一怔,轻叹起身,放下了床两边帘帷向不远处的桌边走去:“就在这里探吧。”
片刻后,鬼邪探完笑看她:“进展良好,吾回去再改改药方,这次的恐怕会苦些,提前告诉你一声。”
天之佛淡笑:“无妨,能医好心脏便可。”
话音落后,鬼邪起身告辞离开。
天之佛看了眼床,出了主殿,向东侧殿走去。
“娘!”
“醒了。”
昙儿支着床边坐起,凝向走入含笑关心的天之佛点了点头:“吾听见门开的声音,还有娘的脚步声,就醒了。”
天之佛轻叹走近坐在床边凝视她道:“是不是惦记鬼邪早膳时说的事?”
昙儿被她说破了心思,也不反驳,凝眸点了点头:“是!”
天之佛叹笑一声:“你随吾去看你爹,娘再详细告诉你诸事。”
昙儿不解为何说事情要先看天之厉,眸色一闪,也未出声问,轻嗯一声,落地穿鞋。今日还未见爹,正好一见,或许可以听他们二人一起给她讲。
随后二人返回了主殿卧房,昙儿见床上帘帷挡着,诧异一愣,猛得反应过来,看向天之佛一笑:“爹原来是还在睡觉啊,难怪今早只听见娘的声音,却不见他说话。”
天之佛轻抬手撩起床头帘帷:“你细细看看你爹面色,再一触他之手。若察觉什么,不要惊慌,娘稍后为你细说其中缘由。”
昙儿见她眸色严肃认真,怔了一怔,心底疑惑突起,轻颔首照做,转眸向床内看去。
见天之厉面色青白似死人,手心僵冷冰凉,一瞬间又突然灼烧似火,昙儿眸色惊惧一震,脑袋骤然一片空白,僵立在了原地,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如此?他昨日还好好的。
天之佛发现她变化,放下了帘帷,当即抬手轻抱住她僵硬的身子,安抚温和道:“娘方才提醒过你,莫害怕,你爹无事。”
昙儿猛得才回神,急一手搭住她的胳膊,望进她眸底紧声道:“爹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是受了重伤还是怎么了?”
天之佛松开她,反手拉住她的胳膊走到软榻边,强迫她坐下,平静凝视她道:“你爹过些时辰就醒了,你先冷静下来,吾才能开始讲。”
昙儿阖眸死死压下了心底汹涌波澜的担忧,想天之佛既然如此平静,应该无事,片刻后才好了些,睁开眸看她道:“吾没事了,娘说吧。爹既然没事,为何会面色体温那般异常?那时小弟和小妹的神色变化难道是因为知道此事吗?”
天之佛轻叹一声,凝视她,将天之厉的心疾和命力耗竭情况来龙去脉详细缓慢说着,全部按照当初鬼邪和缎君衡所言几乎不差的告知,还有后来她询问天之厉而得的情况,说到最后,抬手亲包住她轻颤的手露出丝淡笑道:“莫如此,再有五日,你二哥就要进行倒溯时空之术,回到过去,便可改变一些东西,让你爹现在耗竭的命力从根源上重得生机。未来的剑布衣和三千能平安归去,而且鬼邪言送他们时,二人是成功完成了任务回去,此次我们完全依照他们之法进行,必然是此结果。鬼邪和缎君衡向来行事谨慎稳妥,若无此把握便绝不会出必然之言。”
昙儿听得满眼是泪,虽有后面这些话,可忍不住心底仍是难受,咬唇压抑半晌,终究压不住,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随即紧紧凝视着天之佛,沙哑哽咽道:“当真能没事吗?”
“傻孩子!”天之佛从她袖间抽搐绢帕,给她轻擦了擦眼泪,温柔笑道:“娘还会骗你不成,快别哭。如今只是等待便可,时间到了,你爹的病自然就无事了。”
话音落后,昙儿才想起她所言时间,接过绢帕擦干净了泪水:“吾没事了,伯父和缎宰相,爹娘都能信得过,吾更无怀疑,而且大哥就是缎宰相救活的。娘还未用早膳,你用过再继续回卧房守着爹醒吧。”
天之佛笑颔首,起身和她坐到了桌边,让司殿传膳。
随后二人一整日等在卧房中,直到夜幕降临时,天之厉才醒了过来,见昙儿突然眼睛发红直盯盯的看着他,恢复正常面色的脸上露出丝叹息,坐起身,看向旁边的天之佛问道:“你告诉她了?”
天之佛点了点头。天之厉看出她是有所隐瞒病症的告知,叹息一声,凝向昙儿笑道:“爹无事,不必担心,只是沉沉睡了一觉而已。”
顿了顿,抬起一手摸向脸,补充道:“据你娘说面色青白像死人,那夜把她吓着了,你的胆子比你娘小,应该吓得更厉害。”
天之佛陡然皱了皱眉,一手拍向他手背上失笑道:“胡言乱语!吾何时被吓到了,想要哄女儿也不必拖吾下水。”
昙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还带着泪,急抬手擦了擦:“爹,你又惹娘不高兴了!“
天之厉见她不难受了,心底复杂一闪后,眸色越发凝出丝疼爱之意,沉稳笑道:“无妨,你高兴就好。你比你娘重要。”
天之佛撇嘴,侧目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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