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正坐在桌旁看书的阿辛眸色一怔:“何人?”
话音落后却无人回答。
停下的敲打声继续响了起来。
阿辛起身出声:“进来吧!”
坐在圆桌边的师父眸色一凝,已从怀里拿出了那日的竹筒,翻掌而去一道适当气劲儿,啪的一声打开了殿门。
质辛刚准备推门前仰的身子来不及反应,便往地上趴去。
眸色微怔,阿辛师父不料他如此,眸色一闪,当即又扫过一道功力,就在要落地事托起了他的身子。
质辛回身踮着脚关好门,当即向他走去仰头强调:“我和爹回来洗了个澡,就赶紧过来了,虽然不是一回来就过来,但也不算食言啊!我还骗爹是去找义父,你和阿辛姐姐千万不要别说我来了这儿。”
师父看了眼他,清淡的眸色中并无不快,轻应了一声,转向阿辛:“开始取血!”
阿辛放下手中医书,走到桌边俯身摸了摸他的头:“一会儿姐姐带你去找缎君衡,这样才不会泄露!”
质辛眸色一亮,忙不迭点头。
阿辛把他抱在座椅上坐好,拉过他的一只胳膊平放在桌子上,从她师父手中接过竹筒,
“有些疼,你怕不怕?”
“不怕!”质辛不假思索说罢,却是死死闭上了眼睛,紧皱住眉头。能让爹病好,娘亲回来就不会伤心,他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师父看着他的模样,微抬手祭出一道银色灵气护体,可缓解部分痛意,但却绝不能让他感受不到痛意。痛楚之下取出的血对竹筒异虫才有用。
阿辛温和看着质辛的眸色倏然一肃,挽起他左胳膊的袖子,一手凝功压制他的身子,一手轻轻放置竹筒到桌上,霎时化出一根金色银针,迅疾刺向质辛手腕下三寸,瞬间没根而入。
质辛身子突然一阵疼痛的颤抖,急死死咬住了下唇,压下了痛呼。
进入体内的银针突然顺着周身经脉刺入他心脉,取出一滴心血,急速融进金针之内。
痛楚钻心,质辛阖住的眼底突然痛得一湿,颤动的眼帘但仅紧紧闭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泪才没有流下来。
眨眼间,嗖的一声,金针从进入处急速窜出,阿辛眸色一凝,翻掌接住了针,当即灌注医力倒转金针刺入了封闭的竹筒。
竹筒突然泛起一股浓重的血光,血光急速散去后,竹筒又恢复了原貌,只是金针却再没有出来,连血带针融进了异虫体内。
师父起身拿过竹筒收入怀中,同时撤去了银色灵气。
阿辛这才起身走近他,擦了擦他眼角终是疼得坠落的泪珠:“质辛,已经取完,可以睁开眼睛了!”
质辛微微睁开了眼,嗓音却有些轻颤:“真的完了?”
“完了!” 阿辛俯身把他从座椅上抱起,按在他取血的袖口上:“疼不疼?”
质辛看着她柔和的眼,莫名被安抚下来,看看手臂上正在愈合的红点,黑眸澄亮摇摇头:“不疼!”
阿辛挑眉,故意怀疑看着他:“真的不疼?”
质辛黑眸眨了眨,本能搂住她的脖子问:“是不是我说疼,明天取血就不疼了?”
这个逻辑!阿辛一怔,正在端茶饮用的师父手一顿,月色般无波的眸色微泛波澜看了眼阿辛和质辛,才又垂眸继续喝下去。
阿辛抱着他向外走去:“可能会减轻一点儿。”
一点儿也行!质辛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当即点头:“其实还是有点儿疼!姐姐,你不能食言,明天一定轻点儿。”
一直不怎么出声的师父却突然出了声:“可以。”
质辛刷的回眸看向他,阿辛眸色一喜,对上质辛不解的眼睛,温和道:“好了,你可以放心,明天肯定没今日疼。师父发话,万无一失,我们去找缎君衡。”
双天寝殿大厅,众人接到传令全部汇集。
天之厉看向站立在侧元种七厉和其他人:“石莲已取回,明日随吾到圣灵热泉,聚齐天之佛魂魄。”
蕴果谛魂当即看向他:“在此之前,吾有一事要说。”
天之厉转眸:“何事?”
蕴果谛魂扫过站立在旁的野胡禅看向他:“复活之法尚未寻得,必须推迟一个月。”
天之厉不假思索颔首:“可以!尔善多来此送石莲日近,姑且算吾对你之承诺。”
蕴果谛魂不料他答应的如此快,反怔了怔。
天之厉眸色微凝,问道:“你之神色,明日聚魂有何问题?”
蕴果谛魂募得回神,摇摇头:“没问题,九九转轮器在你房中,还请明日带去。”
缎君衡想了想看向天之厉提议道:“魂魄本属阴体,不能存于日光之下,吾建议聚魂在子夜时进行。那时阴气最重,不会伤及天之佛魂魄分毫。”
鬼邪凝肃看向天之厉:“此言有礼,天之佛魂魄和厉族魂体并不一样,我们可不受阴阳转化之影响,但她不行。”
天之厉转眸望向桌上包在锦缎中的石莲,“还有何需要注意,一并说出,吾不允许她魂魄出任何问题。”
蕴果谛魂犹豫了良久,终究说出了担忧:“吾不能保证一次聚魂成功,希望你有所心里准备。”
天之厉抬手覆在石莲上:“吾只要最后结果成功。过程多少次不是重点。”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转向石莲:“吾竭尽全力!至佛魂魄会回来的。”
劫尘走向缎君衡:“明日还须劳烦魅生照顾昙儿。”
缎君衡道:“无妨!吾回去告诉她。”
剑布衣扫过众人都不同程度紧绷的眸色,扣剑的手心亦不由现出了紧张,蕴果谛魂之言是委婉托词,明夜子时,一切便见分晓。
但愿已经有所改变的历史,不要在此时出了问题。
天之厉眯眼望向射进殿内的日光,覆在石莲上的手不禁沉沉一按,又缓缓收回了视线阖住:“都回去吧,明夜提前一个时辰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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