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流通不畅,不是大问题,你们别担心。至于头发,吾再想办法。”
劫尘和咎殃颔首,最后扫了眼碎裂一地的天字石碑,关闭阙天关,离开皇极七行宫。
地下宫殿圣灵热泉,曾经的情深缠绵之处,如此只剩下寂寥身影,独立相望水雾缭绕中的石莲。
之厉怀抱石莲怔怔望着泉水中心,良久后才缓步踩着卵石从岸边踏入泉中,一步一步踩着孤独涟漪向中央走去。
……
“吾不会有魂飞魄散的一日,所以你无须移换万水群山。”
……
天之厉垂眸压下翻滚的记忆,抬手不舍地轻抚着石莲:“你到底违心骗了吾多少次?诳语欺瞒,……”
喉间一窒,天之厉张开的唇涩然阖住半晌,本想要怨恨的话却中途说不下去,最终吐出了深埋心底最哀伤剜心的痛楚,
“如今只剩吾一人,想听再也听不上了……”
一片静谧中,唯剩下余音轻轻飘散,回荡在在各处,绵绵殇情黯然蚀骨。
良久后,哗啦哗啦蹚水声才继续响起,天之厉抱紧石莲,如那日怀抱孕子的天之佛,沉稳继续迈着步伐。
未几,渐深的泉水终究淹没了脖颈和半数石莲。
天之厉步子一顿,站在了那日他们二人所立之处,白发映着日光漂浮在泉水之上,凝伤的眸色才从露出水面的莲花花瓣移开望向四周。
雾气依旧氤氲着满岸绿意,莺声燕语依然清脆入云,泉水如昔温热着万物,却再也暖不了冰冷孤寂的身子。
荡漾的涟漪中,突然一阵夺目异光募得破泉而出,顷刻遮蔽明日光辉。
紧接着飞溅哗啦哗啦剧烈的水花,那日曾现过的水底巨石破光露影,拔泉而起。
天之厉不加思索挥掌凝功,雄浑气劲儿骤然劈向巨石。
巨石应王厉之气轰然一声裂成两半,难撼之巨物内中竟掏空出个可容一人躺卧的空隙,裂开的两石间有荒神封印结界,泉水只流动在外围,不得流窜而入。
天之厉俯身轻轻吻了吻石莲,最后凝涩望了眼手中并蒂石莲,当即望向巨石,小心捧着它穿透结界放入其中空隙。
巨石似有感应,陡然旋出一阵不同寻常七彩天地灵气,将石莲如蚕茧般紧紧固在其中,低沉的砰然声响起,裂开的巨石自行阖住。
天之厉阖眸压下涩然,抬起一手按在巨石上,轰然一声,掌心强势功力笼罩巨石全身,顿陷其于泉水下,紧接着铿然一声再响,巨石穿过泉水下地面百丈进入泉源之处。
静静立着直等水底涟漪全数散去,天之厉才决然缓缓转身向岸边走去。
等吾寻到最后一朵,你的魂魄便能回家了!
天佛原乡,韦驮修界,梵音声声,不绝于耳。
矩业烽昙日日盘坐在修界佛池旁点诵经,超度因他信血傀师而枉死之人。
不远处绿色竹叶翻飞飘散,不时拂过肩头,沾染着红色佛衣,显出一片生机的鲜丽,却更提醒着他那一个个失去性命之人。
蕴果谛魂和野胡禅驰过紫竹源回来时,站了良久,始终不见他从诵经中有所反应,便未出声,一直等着他诵读完最后一便往生净土咒。
矩业烽昙从佛池边起身,轻轻拿下肩头竹叶放入佛池之中,回身间眸色一怔后平静:“地藏圣者,野胡禅,你们回来了,天之厉如何回答?”
野胡禅眸底仍隐有盛怒,沉哼一声不语。
蕴果谛魂提步走近,详细把那日他所言一并说出,最后道:“现在带吾去取那一朵胎藏五封莲,他要两日内见到。”
矩业烽昙本平静的眸色露出丝沉忧:“他的承诺,只拖延了时间。复活之法本是虚妄,到时如何解决?”
蕴果谛魂叹息:“先解决一时之危,其余后续再言,吾和野胡禅以后尚可与他继续交涉。”
矩业烽昙凝重低语:“如此局面,全是吾之错!”
蕴果谛魂转眸望向不远处的绿竹:“造化因果,责不全在你!走吧!去深阙。”
“不必了!”矩业烽昙苦笑一声,抬眸看向二人:“胎藏五封莲这一朵吾已让伪装的尔善多送去,现在该快到异诞之脉,你们不必着急。”
野胡禅愤怒的眸色微不可见的顿了顿。
蕴果谛魂微怔后当即想起那日天之厉之言,眸色沉重微散,此是一个转机。
炬业烽昙看向他们:“随吾到密室,如何能在九九转轮器带出佛乡时不被发现,还须好生安排。”
异诞之脉,双天寝殿。
自从那日听劫尘说天之厉要离开,质辛便开始不眠不休的监视,生怕他偷偷走了,他知道他要去找什么,义父全说了,他一定要跟着。
不睡觉的结果,质辛现在坐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不时突然清醒,见石床上天之厉仍在,倏然紧张的小眼一松,不到片刻便又眯成了缝儿,耷拉下了脑袋。
如此往复再三,
石床上虽躺着闭目却一直未曾睡着的天之厉睁开了眼睛:“质辛!”
“啊!”质辛身子一惊,募得抬起点下去的脑袋,睁大眼睛:“爹,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去。”
小腿蹭蹭蹭的爬到床边扑通一声落地。
天之厉坐起身,垂下双腿落地:“不渴,到吾身边来。”
质辛黑眸一怔,走过去乖乖站着。
天之厉抬手把他抱到腿上,望进他澄亮藏不住心事的眸底:“你知道吾要离开?”
质辛抿了抿嘴,黑眸紧紧凝视着他,点点头。“吾也知道爹为什么离开!”
天之厉黯然叹息一声,想起那时他也是如此模样,低哑道:“你想去?”
质辛不假思索点点头,见他关心的眼睛黑眸突然一涩,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白发低低道:“那日送来的石莲花偷偷看到了,我知道那是娘亲。我想再陪爹去找她,我们一起把她接回家,我知道再也见不到娘亲了,但我不会哭的。”
如此他也能在路上照顾爹,娘若知道他的头发全白了,肯定会很伤心,有他照顾,娘亲就能放心了。
心头一痛,天之厉抬手紧紧把他的小身子搂在怀里,良久后才轻轻安抚拍了拍,低哑道:“爹带你去,以后有何事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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