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他!还有他的头发!
天之厉拧眉从他的石像转向天之佛玉像,眸色竟不受控制一涩,掌心僵硬颤抖着一紧。
这个人!她是谁?
他为何心痛!
刚要继续深思心头轻痛陡然一变顿成剜心痛楚,虚无悲恸竟如狂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涩痛了整个意识,喉间瞬间竟有血腥涌起。
双天寝殿中不时传来质辛逗弄放在床上昙儿的笑声。
不能吓着质辛!
天之厉忍痛苍白着面色落地,一手紧按虚空冰冷的心口缓解窒息般的恸痛,缓步向窗边走去。
“爹!你干什么去?”
天之厉极力压着瞬间翻涌的气血,暂时收回了思绪,低沉出声,“吾在窗边站着想些事情!你先陪昙儿玩儿。”
“哦!”质辛才又放心回眸看向昙儿,昙儿转向天之厉的眸底闪过一丝浅浅的忧色后募得恢复天真看向质辛咧嘴笑了笑。
天之厉抬手微颤着擦去嘴边终是压不住溢出的血,才又拧眉定定看着手中两个玉石像。
何人竟能从他头上取走这许多发丝?
是刻者还是?
另一个石像为何会像质辛?他方才觉得熟悉是此原因吗?
这两个石像的刀工绝不是同一人,
天之厉眸色凝震,嘴唇紧抿压着痛意,
其中一个的刀工功力分明是他!
他为何不刻自己却刻了他人?
他为何要把她刻成质辛的模样?为何要刻出昙儿的眸色?
她为何要含情温柔看着他?
他为何要被刻成深情保护她的模样?
她是谁?她是谁?
不,不可能是真!他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情!
心口痛楚陡然剧如千刀万剑一丝丝凌迟。
天之厉眼前募得一黑,脑际急速闪过一片虚无的漩涡,锥心之痛中竟缓缓钻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沉哀,整个人瞬间沉坠其中。
黑暗中,
“叮”“叮”
两声玉石清脆撞地之声破空而来。
顷刻破开了眼前迷蒙暗气,
天之厉恍惚的眸中不知何时竟含了连他都未发觉的痛泪,急忙俯身咳嗽着捡起无意识松手的石像。
他怎么能摔着他们!
“爹!你掉什么东西了?” 质辛后知后觉望去。
天之厉垂眸在暗中又擦了擦不断溢出的心口之血,“爹有事要离开片刻,过些时候再回来,你和伺人照顾昙儿。”
“哦!”质辛一愣后殷切问道:“你要去哪儿呢?”
天之厉苍白着脸忍痛向外缓慢走去:“回来告诉你!”
他为何不记得他刻过石像?
他若刻过又怎会忘!
双天殿门前黑色气旋急速一闪,天之厉未有片刻已经出了地下宫殿向那处山峦飞去。
最后一丝光线耗尽了斜阳今日所有的力气,终究再也不支沉沉坠入了西山之下。
墨色不匀的天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天之厉紧捏玉石像降临山峦入口,未有犹豫直步而入。
咎殃主事几日重建好的山洞透着一股别样的清圣宁静。
碧波荡漾的湖水边静静矗立着一块儿半人高的玉石。
就是它!
他见过!
天之厉眸心头一急,本因途中不去深思痛楚根源有所好转的情形又出了变化。
“咳咳咳……”
一阵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冲破胸口沉窒而出,连带着又呕了一口心头之血。
天之厉阖眸稳了稳微晃的身子,顾不得擦血,疾步走近,双手捧着玉石像立着放在了削平的玉石上。
望去莹白一体,纹理相通,相同的灵气相互萦绕而生。
果真是从此处取走!竟是如此熟悉吗?
重建时咎殃在这里发现了自己功力所制之禁地令,
自己禁地何人能进来?难道是他派人进来取走玉石?
可他何时得到了这么一块罕见的灵玉?他为何没有任何记忆?
这样堪比荒神禁地的禁处,他怎会忘记是何时所设,而咎殃他们竟也不知他发布过禁令!
天之厉强抑着脑际一阵阵的抽痛,竭力去思,可脑中浮现出的只有一片夹杂着钝痛的虚无黑暗,那时曾出现过的金光再未出现过。
他做过的事绝不可能忘,可现在,
为何存在过的东西他不记得?
这禁地怎么回事?
玉石怎么回事?
他刻出的玉像怎么回事?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谁?她是谁?
他为何要刻她?
为何?
……
黑洞突然吞噬着痛苦纠缠的思绪。
扑通一声,
天之厉已苍白着面色痛昏在地,紧皱的眉心凝聚了最后一刻瞬间窒息的痛苦,插进掌心的指尖尤在渗出着鲜红。
两个玉石像紧紧相依偎立在玉石上,沾满了他昏倒前吐出的最后一口心血。
只有他最后不觉痛问的“为何”,伴随着坠地声飘荡在山洞,久久不散。
自从天佛灵珠护住中阴界生机,并改变其特殊地气后,中阴界便与苦境多了地界相接,两界之人来往方便了许多,不再需要受宙王的通界令管辖,中阴界不再需要宙王王族血脉维护地气便可生存,暴戾异常的宙王本就没有民心,如今已是名存实亡,而其王弟孤城不危更得民心,百姓信服,自有取舍,相较之下,中阴界渐渐由其弟取得实权管理,被篡改了部分记忆的中阴界便在孤城不危统领下,依旧国泰民安。
曾经作为两境通道的无向经纬,今日又迎来循着往日记忆寻来的三道急光。
绝境长城逍遥居,缎君衡和质辛黑色十九以前的居住之地,他离开后,无人打理,再加上宙王刻意派人损毁,如今望去已是一片荒芜。
坍塌的屋顶,烂成碎条的紫色帘幔,飘挂在枯枝木梁之间,倒地的刻名碑,逍遥居三个字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披带着一股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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