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红。
杭州秀芳斋的名品胭脂,传说是以十二种花的花瓣在十二个不同的时辰按照一定次序加入捣炼,配以狮子国特产的珍珠粉制成,不仅带有特殊香气,还能助容增色。因是落霞满天之时炼成,遂取名落霞红。当然,这肯定是店家故意传出的噱头,可落霞红的确不同于普通胭脂,它颜色略淡,抹在双颊上呈现的是淡粉色而非红色,因此是抹了胭脂却如没抹一般自然,而且它的香味持久,即使卸了妆以后,仿佛还是能够闻到那股残存的香味,所以成为许多富贵之家的女眷的必备之品,一时洛阳纸贵。
江王看着桌上成堆放置的紫檀小盒,心里很是满意,“赵太守办事当真迅速,我昨个才说的话,你今天就办妥了。”太守弯着腰,极尽奉承之能事,“江王殿下的吩咐,下官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这落霞红是杭州最紧俏的胭脂,有人千金也难求其一,好在下官有些薄面,就把秀芳斋的存货都给您找来了。”虽然赵太守不知江王要这么多胭脂干嘛,就是有十个八个小妾也太多了,但也明白肯定这是不能问的,在宦海沉浮多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江王又说,“这次父皇命我修整漕运,而工段多在江南,所以可能要打扰赵太守些时日了。”
太守大人继续扮作尽忠职守的地方官,“哪里的话,江王殿下身负皇命,下官自然应该全力配合才对。”客套话说完之后,赵太守走出了太守府的东厢房,直到回到自己的书房才松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江王是乾帝与宫女所生的,地位本就不高,就连他的名字都不是乾帝亲自取的,不过他倒也不辜负李睿这个名字,从小就聪慧无比,饶是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出身低微的事实。
太子的母亲是开国功臣肃国公之后,靖王爷娶了左丞相的长女,而蜀王因骁勇善战,在军中素有很高威望。但江王,就连爵位都是近几年才下赐的,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似乎他坐上皇位的希望非常渺茫。
可是只要是王爷,就有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怠慢,赵太守在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算盘,是不是应该找几个姿色出众的女子来给江王侍寝呢?
江王待赵太守出去后,又看了眼桌子上堆着的胭脂盒,那些东西,统统都是送给后宫妃子们的众多礼品当中的一部分,权利的争夺不光在朝堂之上,后宫的交锋也在这些胭脂香和珠玉的流光之中暗暗地展开着,皇上的枕边人吹起的风,是不容小觑的,有时这娇柔软媚的私语可能主宰一群人的命,一场战争的胜败,甚至一个国家的兴衰。
他江王李睿,不容许自己出任何岔子。出岔子的后果,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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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坐在绣心的屋子里,暗暗感叹,这屋子,不仅是一个人的单间,而且摆设器物什么的都比粗使丫鬟的房子好太多了。绣心从外间进来,端着一壶茶放在桌子上,,在画眉对面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画眉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画眉喝了一口,顿觉口齿生香,又咬了一块点心,“我还能有什么变化,你不是也没怎么变吗?”绣心露出了笑容,觉得画眉有种让人安定下来的本事,无论怎么样,她都还是那么豁达简单。画眉吃完了点心,见绣心还不说话,便问,“这么急着找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点心喝茶吧?我可是听到你的口信,把手头的活放下就跑来了,怎么反倒你一句话不说?”绣心慢慢开口,“洗踏房是是非之地,不方便说话,所以留了口信给你……”她还没说完就被画眉打断,“哎呀,我就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怎么都这般啰嗦,有话就直说啊。”
绣心见状就直接开口问道,“画眉,莺儿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洗踏房里,我走得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莺儿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无处打听她的消息,问了洗踏房的人,不是敷衍就是不知道,我真的没办法才劳你走这一趟的!”
画眉很是诧异,原来绣心还不知道莺儿已经被二公子看上去做贴身了,不过想想也对,绣心不爱搬弄个是非,又被指去南书房那样几乎没有人去的地方,不知道也不奇怪,“莺儿前段时间去了二公子的院子做贴身丫鬟去了,可能是宝珠心有妒忌,才不让洗踏房的人给你说的,难不成她一直没来找过你?”绣心摇摇头,知道她还好就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浑然没留意画眉最后的那个问题。
画眉看着绣心的表情从郁结到轻松,也安了心,安慰道,“可能是她在那边的事情比较多,贴身丫鬟要管主子的衣食住行呢,过段时间她闲了自然就来找你了。”
听了她的话,绣心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有疑虑,但也比不过知道莺儿没事这个消息来得重要。
西湖上,一艘不起眼的画舫停在湖中央。
云颜喝着茶,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刚刚误飞进来的水鸟,在船舷上来回走动,扑闪着翅膀。而她对面坐着的男子,看似比她大一些,左边额头上一道较为明显的细长刀疤,看似煞气逼人,“你老了一些。”男子率先开口,知云颜性子稳慢,必不会先开口说话。
云颜回过神来,露出她那特有的温柔美丽的微笑,“能不老吗?都让人叫云夫人了。”疤面男子眼里漏了些柔和的神色,冲淡了他的煞气,“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周武,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云颜捧着茶杯,口气平缓,旁人是猜不出喜怒的,可周武明白她是有些生气了。
“曹和的事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居然依附着江王,我会再找机会下手的。”回到了正事上,周武又恢复了他那种严肃的神情。云颜放下茶杯,“这些年日子是平稳多了,你不用带兵打仗,过那种滚刀间的生活,还真是比以前会找借口了。”周武理亏,也自知说不过云颜,“我没忘记当年的事,要不是这个卑鄙小人,殿下恐怕早已继承大统,哪里还轮的到李敬这个狗东西做皇帝。”
男人,终究是对权利有着深切的渴望的,身为女子的云颜不能理解他们,若是楚王殿下当年真的当了皇帝,眼前这个男子恐怕已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权臣了吧,可是这世间的事,哪有可以再来第二遭的呢?
“若不是当年太子苦苦相逼,殿下不会起事,也不会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那个叛徒,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可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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