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谁?他记得王府里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随从没一个叫这名字,而且仔细看看这小家伙眼生得很,以前根本没见过,难不成他死了之后王府里又来了新的下人。
等等……刚才他似乎提到了王爷、世子殿下什么的,这家伙该不会是刚才把脑袋吓坏了,自己就站在眼前他管谁叫王爷呢?
佯装出生气的样子冷他冷笑一声,“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你这颗脑袋不想要了,什么死不瞑目的,满嘴里全都晦气话,诚心咒爷死是不是?”
石头一愣,哭花的脸上闪过慌乱,接着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石头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您乃是万福之躯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沈成蹊不愿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可是好言好语貌似没有作用,非得逼他摆起王爷的架子。
双手撑着棺材边使了使劲,右腿空落落的没有什么知觉,该死的,看来是躺了太久连腿都不听使唤了。
石头此时倒是忘了害怕,怯怯的看了一眼沈成蹊,发现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神情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眼睛波光流转的倒真不像诈尸,他小心翼翼的挪到跟前,抬手扶起沈成蹊,入手一片温热,是人应该有的体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扶着沈成蹊坐到椅子上,他忍了再忍到底是年纪小,憋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您真的活了?前天夜里我探气的时候明明就……”
沈成蹊现在已经无力去计较石头为什么非要叫他殿下,脑袋里早就乱成一团。
当时临死前,皇兄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进了王府,所有人都说无力回天,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耗尽,最后咽了气,怎么一睁眼就莫名其妙活了过来。
如果说太医可以误诊,自己可以产生错觉,但是听石头的意思,他在棺材里躺了一天一宿,连只蚂蚁也该憋死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一身时死时活死去活来的“绝技”。
石头看他托着下巴出神的盯着屋里的棺材看,心里一阵忐忑,“殿下,您别生气,石头这就把这些晦气的东西弄走,您先喝杯水压压惊。”
说着端起桌上一个破了一角的瓷壶倒了杯水递过去,沈成蹊下意识的拿起来,低头一看惊得手指一晃,茶杯硬生生的掉在地上摔碎了。
石头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殿下赎罪,是石头手拙,殿下您的手没事儿吧。”
沈成蹊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哆里哆嗦的拿起桌上另一个杯子,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死死地盯着杯子里的自己的倒影久久没有说话,但是一双墨黑色的眼睛却写满了震惊。
小小的白色茶杯里面,倒映着一张阴阳脸,从额头到整张右脸都被鲜红色的胎记覆盖,跟左边平凡无奇的相貌一比,显得格外狰狞骇人。
这不是他的脸!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那张狰狞的脸又再次出现,嘴巴张了张想要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脑袋里浮现出石头刚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世子殿下您饶命啊……石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
“殿下,石头知道您死不瞑目,可眼下王爷和其他几位殿下进了宫,没人敢进这里一步,石头也是无能为力啊!”
永坤朝一共就有两个王爷,如果从始至终石头提到的王爷都不是自己,那么另一个难道是……
他一把抓住石头的手,急切的问:“你刚才说的王爷到底是沈成蹊还是沈成景?”
"殿下您……这……"石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殿下怎么能这么问,直呼王爷的名讳这是大不敬啊,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这府里的主子到底是谁?”沈成蹊眯着眼睛,墨色的瞳孔泛着浓稠的光。
“殿下您别吓我,您是端康王爷的儿子啊,难不成都忘了,要不我去请大夫来瞧瞧。”
“端康王爷……”沈成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双手臂垂了下来,无力的撞上一旁的桌子,“儿子,端康王爷的儿子,难怪啊难怪……”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那张狰狞的阴阳脸显得更加诡异吓人。
就说老天哪来的这么好心,好端端的让他死而复生,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他虽然不信鬼邪,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这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重生。
重生也就罢了,偏偏让他重生在自家二哥的儿子身上,这以后的麻烦可大了,难不成见面要硬着头皮喊他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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