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手臂一点点抚上我的后背,他的怀抱是这夜里唯一的温暖。
“阿音,别怕。”师父微微垂首,脸颊贴上我的额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微微颤抖。
人有很多话想说的时候,偏生总是不知从何开口。我想了许久,说出来的话却远离了我的初衷:“师父,我想你啊……”
师父暖软的气息撩拨着我的额首,温柔似情人的呵护。
“我也想阿音呢。”片刻后,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嗯。”我应了一声。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想念的只是清醒时候的他,我喜欢的也只是那个看上去随性,内心却强势执着的他。
“可是啊,我虽然想你,但却希望你不要清醒过来的好啊……”我低声叹息,蚊吟般的声音深深埋入了师父的怀中。
“受了什么委屈?”师父终于觉察出我的不对劲,遂扶直我的身子,微微低头打量起了我的脸。
“才没有呢。”我冲他笑笑。
师父也笑了,笑容干净透明。
看着他不掺杂一丝心事的神情,我终是把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犹豫了一下,我捏了捏师父的脸。
哎呦我去,手感真好,而且师父也不会反抗。
于是我又放肆的学着师父平日的动作,踮起脚去揉他的头发,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嘱咐道:“乖师父,好好听小槐的话,不然病情加重可就……”
毫无征兆的,师父俯身下来吻住了我的唇。
只一下,刹那我的神魂荡了荡。
他不过是轻轻吮了下我的唇瓣,便又直起了身。
师父的表情像是偷吃得手的小孩,眼底浮动着三分得意,嘴角噙着七分悠然——这模样完全是没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半分啊!
我十分不自然的瞥了眼不远处小槐的身影,又看了看高悬于顶的银月。
不能再耽搁了啊……
“师父你在这里等我,在这里等我,哪里也别走。”说完我小跑着奔向小槐。
小槐有些意外:“你在紧张什么?”
“有吗?”我揉着自己的脸,郑重道:“帮我个忙吧,算我求你,欠你个人情。”
小槐迟疑了片刻,道:“你说吧。”
我沉默了下,回过头去看不远处的那抹白衣,呓语般喃喃:“其实这样挺好,什么都不记得,你也不会比我更难过。”
盏茶十分后,我闯进了庄晓的大帐。
我清楚的记得庄晓睡眼惺忪的拽过被子掩在身前,然后眯着眼看了我半天,“你干嘛?”
“庄晓,带我走!”我说。
******
一场秋雨过后,天忽然就冷了。
沿着山野小路一直北上,碧水青山一点点变得苍凉,喧嚣也随之沉淀为静默。
庄晓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将我带出了龙池山,血书我没有带,至少眼下藏在龙池山是最安全的。
我不知道小槐能帮我拖延多久,可以让师父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清醒。不过庄晓带着我赶了十来天的路,师父也没有追来。
然而背运的是,没几天我便似是染了风寒,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庄晓雇了辆马车。
我嫌马车慢,本不愿意,却听他说:“放心吧阿音,教主是不会追来的。”
“你怎么知道?”
“他若是追了来,早在几天前你就会被提溜回去的。”
“也对。”我认为他言之有理,于是安心的窝在马车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庄晓则拢着袖子守在我身边,时不时替我扯扯毯子什么的。
山野路途颠簸。
这一颠簸,骨头更是像散了架似的,凑都凑不起来。
我昏沉沉的摆放着脑袋的姿势,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正难受时,忽觉什么软软的东西垫在我的脖颈后面,还带着一股温凉的气息。
“师父……”我喃喃,抓住那东西便凑了过去。
“师父……”我瑟缩了一下,翻了个身,又向前蹭了蹭。
迷迷糊糊中,师父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将我抱起,并顺势紧一紧手臂,将我贴近他的心口,相反的,圈着我的手却有些僵硬。
我闭着眼,感到脸上被什么凉凉的东西划了一下。
抬手擦了一把,却把自己弄醒了。
睁眼,抬头,我看见自己正头枕着庄晓的胳膊,半偎在他的怀里,而他微微扬起的脸上正带着深藏功与名的表情。
……
眨眼后,我用自己身上仅存的力气从庄晓身上弹了出去。
“这是个意外!”我大声宣布。
庄晓神色变得很委屈。
“你委屈个屁啊。”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那个表情。
庄晓摊手:“阿音,你毁了我的贞操。”
我斜视:“……积点口德!”
庄晓耸肩:“是你自己像老鼠打洞一样往我身上钻的。”
我继续斜视:“塞到我脖子下面的难道不是你的胳膊?”
庄晓无辜:“车太颠簸,你的脑袋在窗沿上砸来蹭去,我担心你上车时正常,下车后智障。”
我依旧斜视:“那你的手指戳到我脸上是什么意思?”
“这个吗?”庄晓说着抬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于是我看到了隐约的水渍。
“眼泪。”他说。
我风化般僵住。
庄晓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轻轻擦去了指尖上的泪水,淡淡道:“不就磕碰了下头么,至于哭吗?”
我:“……”
庄晓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一线微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愈发清秀温和。
我怔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庄晓这货并不仅仅是在不动声色的时候,才会看上去显得一本正经深藏不露。
片刻后……
“可就算磕碰到了你还是要对我负责啊。”庄晓脸红着垂首将头埋进袖子里。
我抖了一下:“不行,你这思维设定太过新奇,恕我不能接受。”
庄晓一梗脖子,“不接受我就让你体会下什么叫‘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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