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我已置身在一辆马车上,手被反绑,眼睛也蒙上了黑布。
还好嘴巴没被塞住。
何原,我口渴。我喊了一句。
何原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嗯?你怎知我在?
我哼了一声:你身上的烟草味儿再淡我也闻的出!
何原笑了笑,然后是倒水的声音。
片刻后,他凑到我身边慢慢道:阿音,张嘴,我喂你喝水。
我蹙眉:我又不会武功,你就不能给我松绑吗?
何原拒绝道:不成,松绑的话你肯定会自己把眼罩摘了,去赏猎总坛的路如果不经景修允许是不能随意被外人知晓的。
……果然这是要羊入虎口了吗?我欲哭无泪。
正发愁间,我突然感觉那股极淡的烟草味飘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躲,嘴巴便被人重重咬了一下。
哈哈,阿音的滋味果然还是那么好。何原大笑。
我惊怒交加。
这厮到底是狗改不了禽兽本质!
止了笑声,何原道:怎的一脸的苦大仇深,来喝水。
唇边一阵冰凉的触感,我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嘴喝了口水,然后便一直紧抿双唇,决定装死到底。
让人意外的是,何原也不再跟我调笑,哼着小曲儿将水杯放回桌上,然后再也没靠过来。
直到我们抵达了赏猎总坛,他都没有再轻薄我。
虽然我心底十分庆幸,但也觉得很是古怪。
何原现在已不再是师父的下属,反倒是效命于师父的死对头景修,如果说何原因为顾及师父而与我保持距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不就是因为景修的吩咐?怎么可能!我再自恋也不会认为自己这张不算太残念的脸会让景修突然变得懂得怜香惜玉起来。
那难道是因为曾奚的关系?
这更说不通了啊,何原连魔教教主都不忌惮,怎么会害怕一个与江湖毫无关联的军队统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出神的想着。马车一路颠簸,我时而会注意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有时候会听到风过林海的松涛声,接着又似是进入了市集,路过叮当的打铁铺子,穿过呛人的汗烟味,没多久一切都安静了下去,可马车却没停。
直到我的耳畔出现了流水的声音。
先是隐隐约约的泉水叮咚,后来水声渐大,隐然有一种拍岸逐浪之势,连空气都变得极其湿润。
马车就在这种湿漉漉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了车后,何原摘去了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
于是我看到了赏猎的总坛。
出乎意料的是,总坛竟然是一座城。
一座建立在水湾港上的城。
一座连城门都没有的城!
青灰色的砖石砌成的高墙高达十数丈,出现在我身前的竟然就是足足有一人高的城墙垛堞!!
我低头,脚踩的是延伸出城墙的石砌平台,平台倒挺大,松松放下两辆马车,可这建的也忒高了,让我有些脚软。
我回头往后看,发现身后是条斜斜拉到对岸的铁索桥,桥下是湍急而过的河水。
铁索桥看上去很稳固,但就算一辆马车通过也不可能丝毫不摇摆。可适才我坐在马车里,不仅没有爬坡的感觉,更不曾感到丝毫摇晃。
我狐疑道:我们不是从桥上过来的吧?
何原目光狡黠:当然不是。
顿了顿,他伸过手来揽住我的肩:走吧,进去吧。
我给了他一脚:滚开。
当然,这一脚被他轻松的躲开了。
我穿过垛堞,踩着石头楼梯一步步走下了城墙,中途忽的想起了什么,回头去问何原:你们景老大呢?
何原跟在我身后道:放心吧,景老大眼下并不在总坛,所以这几日得我亲自招待你。
我停下脚步,警惕道:这几日?什么意思?
何原挑眉:怎么了?
我瞪着他:何原,你就给我个准话儿,什么时候会把我交给曾奚。
何原似是听乐了:这我可不知道。
我的眉心抽了抽。
何原看着我,邪恶的弯着嘴角道:阿音啊,我除了告诉曾都尉我何原接了这笔生意,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呐。
神马?!
我忍不住冲上前掐住何原的脖子,恨恨道:妈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明知道我在龙池山,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何原钳住我的手,哂笑道:因为我根本没打算交货啊。
他说完就一脸阴笑的离开了。
我当下呆住。
走的时候,何原朝下人抬了抬手,吩咐:把时音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浑球!我心情沉重的腹诽了一句,就被侍从带走了。
如此,我在迷罗港的云雾城住了三天,其间一直没有再见到何原。
我愈发觉得何原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这个阴谋能让何原压住他的兽性,能让他把我当做筹码压制在云雾城。
何原收了曾奚的佣金,但是没有告诉曾奚他早已找到我,更没有跟曾奚透露一丁点关于我的消息。我绞尽脑汁的想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头绪,何原其人向来城府极深,连师父都不曾看出他早已心存叛意。
就这样我足不出户的在我的客房里呆了三四个昼夜。
天亮的时候,我会坐在屋檐下想念曾奚,在脑海中描摹他的模样。天黑就上床睡觉,什么也不愿多想。
当然,偶尔我也会希望师父前来救我,可我又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回到龙池山。
两天后的一个大雨天,我被何原“请”去品茶赏雨。
说来也奇怪,那天的雨势暴烈,蓬勃不绝,半天的功夫不到,河水就涨的漫过了小半个铁索桥。
登上高城的时候,何原早已摆了一盘棋在那里等我了。
会下棋吗?何原问我。
我说我不会。
何原并不介意,他叫下人奉了茶,自己和自己下起了棋来。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城墙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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