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我才渐渐冷静下来,瘫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吹着山风。
发病的师父好歹记住了我是谁,而且似乎并不打算杀掉我,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不会杀我,精神病人的潜在危险性可是不容忽略的。
深思熟虑后,我决定深入了解一下师父的患病史。
于是我决定把右护法庄晓作为调查切入点。
之所以选择庄晓,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在龙池山我和他的关系最好,第二还是因为在龙池山我跟他的关系最好。
不过庄晓似乎最近很忙,我很久没有在龙池山见到他一尘不染的白色身影了。
嗯,他有洁癖。白石没事儿时候喜欢抱着他的“好兄弟”擦来擦去,而庄晓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泡一堆衣服洗来洗去。
我敲了片刻庄晓的房门,失落的发现他依然不在。
我左右踱步,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白石,这个想法立刻被我打消了,因为跟白石说话只能“求证”,不能“求解”。
或者去找千春?
千春一定知道真相的,但她肯不肯告诉我……就得看我的手段了。
我看了看自己没来得及换下的沾染了血迹的衣裙,又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一路小跑着前往明犀堂。
千春是明犀堂堂主,跟何原平起平坐的那种,这女人傲娇侧漏,武功委实剽悍,看男人用双眼,看女人用鼻孔。
于是当千春在明犀堂翻阅完一堆卷轴出了小书阁后,我立刻从树后走出,踉踉跄跄的从她的鼻孔下路过。
“哟,这不是时音嘛。”千春怪声怪气的叫住了我。
我停住脚,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目光迟滞的看着她。
千春看见我这幅死样子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我两眼惊恐声音喑哑道:“我,我刚路过青冥台时看见左护法遭遇了刺杀,有个杀手抓了我,想以此威胁左护法。”
千春秀气的眉毛扬了扬,又拧了拧,目光犹疑不定,她看我这样子的确像是遭遇了一场厮杀,不过依然不敢尽信。
“白石今天不是下山了吗?”千春冷冷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说着,颤颤的转过身,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脖子上细长的伤口。
意料中的,千春看到我喉咙处的伤口后,眉毛拧得更紧了:“刀没磨吗?割这么浅的口子。”
我垂下头道:“不知道磨没磨,不过左护法为了救我,拼死冲出三个杀手的围攻,把我从那个刺客的手里抢下。”
我低下头是因为我不敢去看千春,我怕看到她嫉恨的表情然后忍不住笑出来。
“白石人呢?”千春追问,声音有些焦灼。
“左护法没事,多亏师父突然出现。”我说。
千春面色稍霁。
“不过师父好像不大对。”我很快补了一句。
“我看到师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冷酷无情而且六亲不认,杀光了所有刺客后竟然把左护法也当做了敌人,最后和左护法打了起来!”
我开始天花乱坠的瞎掰掰,目光却始终不离千春的变幻不定的表情。
“你是说,教主不认得白石了?”千春目光锐利的盯着我。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上去像杀红了眼。”
千春沉着脸道:“然后呢?”
“然后左护法差点就被打死了。”我说。
千春一步步走下石台,停在我身前,戏谑道:“时音,在我面前说谎话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哟。”
顿了顿,她的目光在刹那间冷意翩飞:“如果你再骗我,我会用很多种让你意想不到的方法逼你讲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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