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两眼轻阖,眉目间凝着凛然的端肃,头发一丝不乱的被黑色发带系着,一身的孤清虚淡。
四处找师父是件很耗体力的事,于是我坐到了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顺便打打腹稿,等师父打坐完来一番嘘寒问暖什么的。
我想师父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跑过来找他,等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就会既真诚又柔情的告诉他我想他了。
我对自己的演技向来放心,尤其擅长表达出“真心实意”,虽然我练得最纯熟的其实是那句“爹我真的知道错了”。
湖面上浅浅浮着淡淡的烟波,我默默的看着师父的眉眼,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从师父的眉间感受到了让人不自在的煞气。
我跳下石头往前走了几步。
空气间像是飘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凛冽,我紧盯着那个端坐在石台上的人,呼吸间嗅不到一丝平时我所能感受到的冲淡,反倒被一股凛栗邪气压迫的心头发慌。
蓦然间我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平日里那个丰神潇洒的顾牵机!
我不由撤足后退,谁知刚退了半步,师父突然就睁开眼朝我看来。
只那一眼,我就十分确定师父又犯分裂病了。
我被他那杀气弥漫的眼神看的手足皆冷,我试图去扶身后的大石头,就在此时,师父猝然间跃起,如一只巨大的鹰隼般踏湖袭来,孑然的身影卷起盛气凌人的强势。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带着逼人杀气的男人降落在我身前,然后我便再次感到脖子一疼,被他拽到了身前。
“看够了?”师父低头看我,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戏弄。
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思如走马,决定以柔克刚。
“没,没有。”我打了个磕巴,没办法,此时的师父一脸冷傲一身强势,面对这种霸绝无双的魔教教主,我完全没法自如发挥。
“那你要看多久?”师父冷冷的挑起唇角。
“多,多久都看不够。”我依旧磕巴,本该是一句柔情爱慕的话,让我的颤颤巍巍给崩坏了。
哦?师父眼里闪过不明的意味,道:“时音徒儿,是你吧。”
我忙不迭点头。
“来做什么?偷功?”师父又问,他没放开钳着我脖子的手,反倒是把我拉得更近了。
我心中叹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来做什么”这句话是被犯病后的师父说出口的。
但我还是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我动了动喉头,尽量哀婉道:“想,想你了。”
果然一张口,又让我说崩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师父竟然在笑,笑得我脊背冷意顿生。
他捏着我脖子的手五指缓缓张开,在我项颈间来回摩挲,拇指抚上我点了绛色的唇。
他垂眼,看着沾染在指腹的浅红,目光中露出了不屑一顾。
“乖徒儿,勾引我的话……”师父冷冷一笑,续道:“还是不施粉黛的好。”
这么容易就看出了我的目的,难免让我感到倍受打击。
我大睁着眼,看着师父俊美无俦的脸一点点逼近,大气也不敢出。
直觉告诉我,他虽然口里承认了我是他的徒弟,可他仍有可能随时会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灭掉我。
师父森然的笑慢慢消失,凶煞阴沉的双目透着嗜血的光。
他贴近我的脸,一字一句低声道:“没事儿的时候不要乱跑,万一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会死的像他们一样。”
他们?
正当我迷惑不解的时候,四下数声诡异的怪啸倏然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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