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微凉不知道,林浅夏宿舍的阳台是正对着宿舍楼下的大门口,因此她只要走到阳台上,就能将站在楼下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林浅夏觉得,习微凉是一个相当有毅力的人。他似乎只要一有空,就一定会在她的宿舍楼下出现。看见她出来,他一定会淡淡地叫她的名字,即使她从来只当他是空气般不存在,他下次也还是会叫她的名字。
一开始林浅夏还会有点恐惧,生怕习微凉又会随心所欲地将她强行抱到车上,然后锁在家里软禁她。
可后面她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习微凉变得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但是他不再强势。即使林浅夏对他视若无睹,他也只是抿了下嘴唇,默默地注视着她离开。
习微凉就这样持之以恒地在她的宿舍楼下“守楼”,这种行为已经维持了整整一周。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林浅夏还是小心地控制着自己波动的情绪,因为她觉得习微凉未必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况且她心里还有气,因为他的缘故,她做了一年多前她死都不想做的事情。
时间向前推移两周。
人家说大学就是半个社会,这点林浅夏是深有体会。
大二那年,林浅夏因为晚上通宵赶作业,第二天早上实在起不来就没有去上头两节课。结果学习部突击点名检查,毫不意外地,她被记为旷课。她怀着侥幸的心理事后找辅导员补请假条,果然辅导员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这样做是违反了学校的规定,事后是不能补请假条的。
林浅夏心想辅导员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也有些惭愧地向他认错道歉。结果没过多久她才知道原来辅导员会给她的一个舍友特权,那女孩多次旷课被学习部点名,事后辅导员还会主动打电话让她去他办公室补请假条以销除旷课记录。而且在期末“学生综合评定”时她和王梦奎都发现,那女孩曾经因为晨检、卫生而被扣分的记录竟然都没有了!
那女孩曾经说这只是巧合,可是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可能还只是巧合了!
况且最后那女孩在一次聊天中也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她父亲曾经请院里的所有领导吃过饭。
当然,辅导员能得到的好处,肯定不只一顿饭那么简单了。
林浅夏每当回想起当时辅导员义正言辞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她明白,这就是社会,你与其在那里抱怨不公,还不如学会接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她的辅导员会那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吧。
因此,即使学校明文规定连续旷课十几节者必须要留级检查,但院长大人兰家成还是一点也不委婉地告诉林浅夏只要她和他的杂志社签约,她的旷课问题他绝对会帮她处理。
她敢不答应吗?!她能不答应吗?!因此林浅夏纵使万般的不情愿,也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兰家成的条件。
兰家成本就确定林浅夏不会拒绝,见她点头也只是微微一笑,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望着林浅夏感觉真是越看越满意。
兰家成一直都很欣赏有文采的学生。由于他的学院是属于工科类的,学生典型地偏理,因此能有像林浅夏这样文笔凝练、眼光独到的学生他是非常想重点培养。
林浅夏一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就收到了兰家成发过来的邮件,是关于签约的合同。她认真地将每一条条约都浏览了一遍,原来那是一家叫《田园》的杂志社,稿酬还算丰厚,但签约写手每个月至少都要上交三篇文章,否则就要赔偿杂志社的损失。
跑到学校的图文店将合同打印了出来,竟然足足有五页。林浅夏一想到那个赔偿的条约就只能默默流泪。
她心里那个气啊!一个月三篇,要是有灵感还好,若是没灵感,她是怎么憋也憋不出几个字出来。
这种杂志稿又不是小学生作文,只要你多一些修饰词和环境、细节描写就能够凑出字数来。
林浅夏一想到自己以后得为了赶稿子通宵达旦就觉得痛不欲生,连带着看楼下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恨得牙痒痒。
林浅夏看得心烦意乱,她现在急需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因此她忍不住跑到楼下冲到习微凉面前本想破口大骂,却在习微凉星眸璀璨地望着自己并且嘴里唤着她的名字时林浅夏喉咙一堵,最后一句脏话也骂不出来。
林浅夏哑口无言,在犹豫了好一阵子后终于呐呐道:“你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林浅夏还想说,你是不是找我离婚?离婚协议书拟好了吗?不过一想到习微凉之前听到“离婚”两个字就暴跳如雷的模样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没,就是想你了。”习微凉淡淡开口道。他心里挺高兴的,这么多天来林浅夏终于肯理她了,看来魏礼群说的女人最怕软磨硬泡的纠缠还是很对的。
林浅夏一听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可是相比她的面红耳赤,说话的那人倒是镇定自如,一脸的风轻云淡。
也是,你不能把习微凉当地球人看。明明是一句情话绵绵的甜言蜜语,他总能说得像是日常用语,而且在他心里这的确只是和“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
习微凉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却是真挚热烈的。他真的很想求林浅夏的原谅,想让她回家。
林浅夏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那个夏日的午后,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自他们身边翩翩飞过,习微凉的双眸在柔和的阳光映照下灿若星眸。
他说,浅夏,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和我回家吧。以后我再也不锁你了,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要是和别的男人跑了,我也绝不怪你,因为肯定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林浅夏愣了良久,最后才打哈哈道:“你这句话是不是哪个人教你的?”她的口气虽然略带嘲讽,但其实在心里,她真的挺感动的。
习微凉第一次因为心虚而脸红了。这句话的确是魏礼群教他的,不过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发自肺腑。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魏礼群请来的那个心理医生。
那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魏礼群称他高培,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到习微凉就十分热络和他握手打招呼,就好像他们原本就不认识。
一开始或许是为了让他适应吧,高培就只是和他随便聊聊,问了些他工作的情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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