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英宗随口一问,似乎毫不在意,就连目光也停留在面前的奏折,“伤好些了吗?”
她跪在地上,听着英宗关切的话,却不禁觉得有几分胆寒,但还是很快回答道:“多谢皇上关心,奴婢已经大好了。”
“深儿已经告诉朕了,你舍身为主,是有功之人,应该好好赏赐一番。”英宗说着,还不等她回答,便又对一旁的福海说道,“朕记得前不久外藩才上贡了一批东西,你带她上林阁,挑一样喜欢的便是。”
“奴婢不敢。”她心中一惊,上林阁可是存放贡品宝物的地方,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然而听了她的话,英宗却皱了皱眉:“怎么?嫌朕的赏赐不够?”
她慌忙叩头,说道:“奴婢惶恐,受之有愧。”
英宗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福海一眼。他立刻会意,上前对幽草说道:“姑娘,既然皇上赏你,你收下便是。”
幽草看了他一眼,深知他是宫中的老人,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也懂得皇上的心思。于是也不再推迟,叩首谢恩:“奴婢谢皇上赏赐。”
接着她便跟着福海向上林阁走去。
一路上对方沉默不语,只是在前面专心的带着路。她见福海为人和善,还曾提点过她,也就忍不住开口问道:“福公公,皇上为什么会对奴婢这么好?”
福海背对着她,因此她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他是何表情。只是不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主子的恩宠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利用价值,一种是忠心耿耿。而姑娘你,却两种都不是。”
幽草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却还是仔细听道:“不过姑娘不必担心,只管受着便是,因为这并不是坏事。”
福海说到这里,迎面走来一个宫女,只见她一脸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了福海的身上,慌忙跪下:“福公公恕罪,奴婢是不故意的。”
“行了,你起来吧。”福海说着,却忍不住皱了皱眉,“莽莽撞撞,要是冲撞了主子,小心丢了你的脑袋。”
“奴婢该死。公主一大早便一个人偷偷带着猫儿出来,也不知去了哪里。眼看快到午时都还没回来,淑妃娘娘就让奴婢出来寻找。”
“荒唐,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这个奴婢做的,当真是糊涂。”
“公主不让奴婢跟着。”听到福海的责骂,她脸上满是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水止不住流下,“那猫儿整天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怕我们吓着它,也就不许我们同它接近。”
看到她哭,福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也要变得温和许多:“好了,你再四处去找找,不要让淑妃娘娘等急了。”
那宫女听后,擦了擦眼泪,行了一礼后告退,接着去寻找。
幽草忍不住想,这黑猫倒当真有趣,只跟着隆庆一人,恐怕也被喂养久了,渐渐开始认主了。
然而想到这里,她的心猛的一跳,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按照刚才那宫女说的,这黑猫与隆庆形影不离,那么那天晚上,她在四皇子的毡帐外看到这黑猫,也就是说隆庆当时也在附近。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看到的,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不过好在回来之后,她什么也没有说。
想到这里,幽草不禁松了口气,毕竟与秀王有关,她终究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而就在这时,上林阁已出现在眼前。
守卫一见是福海,二话不说,立刻打开了门。
幽草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屋中随处摆放着珍宝,全都价值非凡。
“姑娘随便看看,挑一件喜欢的,支会老奴一声,好登记在册。”福海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旁的册子,开始点算起来。
这点算的功夫,但和她在宫正司做的一样。幽草想着,索性开口说道:“奴婢眼拙,就请公公帮奴婢挑一件吧。”
说是随意挑选,可这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珍贵无比。既然如何,何不找个懂得皇上心意的人来代劳,这样才能避免有所差错。
“这可不行,皇上既让姑娘挑选,老奴又如何能帮姑娘做这个决定。”
没想到会被拒绝,幽草面露难色,但很快又听他开口说道:“不过看姑娘的样子,应该不会喜欢金玉类的熟物,老奴记得内室中有几幅字画,或许姑娘会喜欢。”
幽草一笑,当即欠了欠身说道:“多谢公公提点。”接着便向内室走去。
与外面不同,内室放的东西并不多。她看到福海说的字画,就挂在四面的墙壁上,十分抢眼。她好奇是哪位名家的作品,竟能被珍藏在皇宫之中。然而当她看到一幅字画时,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上面画着山石,棱角分明,刚劲有力,旁边还写着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时间,她竟忍不住流下泪来,这字这画,她都太过熟悉,全都出自父亲之手。
福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慌忙抹干眼泪。
“姑娘,有喜欢的吗?”
她点点头,指了指父亲的字画:“公公,奴婢可否要这幅?”
福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摇了摇头。
“不行吗?”看到他摇头,幽草不禁追问。
“不是不行,只是这幅字画并不值钱。”福海说着,随手将它取下收卷好,“何况这幅画并不能给姑娘带来什么好处,相反还可能带来灭鼎之灾。”
幽草心中一惊,却忍不住明知故问:“奴婢不明白公公的意思,放在这里的不都是皇室的珍藏吗?”
“这幅画原本是珍藏,只是这作画的人不安本分,已以谋逆之罪论处。也不知怎么的,定是哪个粗心的人给挂了出来。”
“公公且慢。”看着他就要把画收走,幽草忽然伸手,拉住了画卷的另一端,“奴婢是真的想要这幅画。”
这是她父亲的遗物,那场家变来得太过突然,以致于和家人有关的东西,她一件也没有留下。
福海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问道:“这里如此多的珍宝,姑娘为何偏偏要这幅字画?”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想到该如何解释:“这幅字画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奴婢很喜欢它的意境,还望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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