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很好,每天蕙娘都是巳初起床,吃完早饭后就到院子里坐着,绣一会嫁衣,再歇歇放松下眼睛。
这天她正坐在石凳上捻着新摘下的桑枣慢慢吃着时,听到院门外有人叫门。家里只有她一个,爹娘去地里了,芸娘和薇娘打猪草捡柴去了,一苇照常苦哈哈的去学塾了。
她放下茶盏,边道“来啦”边去开门。门外是位十五六岁的男孩,提着只兔子。蕙娘也不认识,疑惑道:“家里人都不在,你这是有什么是吗?”
邓伟只觉一阵香风袭来,一位婀娜多姿面若桃花的女子就站在他面前,不禁吟道:“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也,胡然而帝也?”
蕙娘看着呆呆的盯着她瞧的男孩,只觉得好笑,像她这样的容貌和穿着怎么经得起这句诗经夸赞。这男孩也太没有见识了,估计没见过几个美女。
“喂,回魂啦!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这样盯着人瞧很不礼貌的!”蕙娘看他还没回神,没好气道。
“啊,啊,失礼了。我……我是芸娘的未婚夫邓伟,我爹昨天上山打了两只兔子,这只是我娘让我拿过来的。”邓伟慌忙道出来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说出自己是芸娘的未婚夫时,心中闪过痛意。
蕙娘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就是芸娘定的娃娃亲对象,看他这呆傻的样子感觉和芸娘不是很配。又看到他手里已经死去的兔子,芸娘嫌弃它脏,不愿意接手,转身领着他进门道:“你进来,帮我放到灶房去。”
邓伟赶忙跟着她,又痴痴的看着蕙娘盈盈走动的背影,他想起偷偷在书肆里看的那些志怪传奇话本,里面讲到书生在荒山野庙里遇到美貌女子,或者和穷苦书生私奔的富家小姐,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蕙娘进了灶房指着块角落道:“就丢那儿,芸娘晚上回来会弄的。”
看着邓伟把兔子放下后,蕙娘就不管了,回了院子继续喝茶。
邓伟跟在蕙娘后面,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愣愣地站在蕙娘旁边。
蕙娘抬头,莫名其妙道:“你还有事?”
邓伟羞红了脸,忙摆了摆手,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事。我,我走了……”说完,猛的冲出了许家。
邓伟慌乱中也不看路,埋着头使劲奔跑,半饷才渐渐放慢脚步,弯腰喘气。因为他父母对他寄予厚望,所以平常都没让他跟着做过农活,都是让他安心在学塾读书,盼着他高中光宗耀祖,以致他比村里其他小子都要瘦弱,跑了这么几步就气喘。
他摸摸胸口,“砰砰砰”跳的好快,也不知道是奔跑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只感到胸闷闷的,又有点兴奋,真不知是为什么。
深呼吸两口气,慢慢缓过气来后,他才四处望去,知道已是离家有点远,就重新打理了心情,回家去了。
而许家院子里,丝毫不知邓伟心事的蕙娘继续悠闲的晒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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