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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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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公孙大娘)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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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腥味了。兰芷芬芳,公孙兰浴血怒放,香是引魂的香,公孙芷呢,阿芷哪里去了?

    尤记当时年纪小,公孙兰难道就没有无忧的年华?

    公孙剑舞自盛唐至今,依稀有了末路的迹象,而公孙兰和公孙芷,一胞双生,是公孙家的希望。剑舞,其实始终是有所偏向的。公孙兰习的其实是武,杀机四溢的剑舞,而公孙芷羽衣霓裳,跳的是倾国倾城的舞。

    那时候的花落满地,那时候的芳草成碧,那时候公孙兰羡慕地看着公孙芷,“再不会有更美的舞了,阿芷,你的舞是天下无双的。”

    “阿兰你的剑舞也很厉害呀。我们这叫作兰芷芬芳,外面谁不知道公孙家姐妹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七彩的霓裳,轻盈的舞步,公孙芷回眸的一笑恰如春花烂漫。

    “阿芷你这丫头,莫不是思春了,外面确实很多人向你提亲啊。”公孙兰收剑静立,脸上也是盈盈的笑意。

    豆蔻年华,公孙芷觅得一世良人,公孙兰提着她的剑闯荡江湖。公孙芷是公孙兰的妹妹,是她的半身,可是她到底是护不住她的阿芷。她如珠如宝疼宠着的妹妹,她一舞无双的妹妹,是被那所谓的良人活活逼死的。

    江湖,多可笑的江湖,公孙兰在江湖中游走,麻烦找上的却是柔柔弱弱的公孙芷。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阿芷救人一命,换来的竟是那江湖少侠夜闯闺房么?如今说到报恩,都兴的是以身相许不成?

    连晓,连晓是个书生,百无一用的书生,可就是这么个书生,满嘴的礼仪廉耻,逼得自己的未婚妻子投河。公孙芷死了,她的阿芷再也不能在花树下跳一支最美的舞了。公孙兰眼里是父母蓦然苍老的苦笑,耳边是邻居冷冷的嘲笑,于是她的脸上,也是冷得结冰的笑。

    管他什么仗剑江湖的少侠,公孙兰宁可做背后的小人,也要杀尽那害了妹妹的混账。河边那仅余的一只红绣鞋,是公孙兰一针一线绣的陪嫁,她的阿芷妹妹还盼着出嫁生子,白头偕老呢。

    哪里来的什么无辜之人,阿芷死的时候他们都在笑,公孙家满门皆亡,也不过是那所谓少侠所在的门派花了几百两银子就让下仆往水里投了毒。这世上谁比谁无辜呢?

    月圆啊,她还记得哪一年的月色正好,她和阿芷彩衣娱亲,执剑而舞,阿芷的笑容在月色下好看得紧。对着铜镜,怎么笑也不像阿芷那样子的明澈秀丽,明明是一样的脸啊,阿芷,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你呢?

    “阿兰,你的剑舞真的是很厉害的。你看见没有,我用你的剑舞杀了他们呢。”揽镜自照的女子低低地笑出声,她到底是公孙兰还是公孙芷呢?

    哦,是了,死去的是公孙兰啊,是姐姐公孙兰,死在为那少侠报仇的门人手下,公孙芷跳了河,却没有死成。

    “阿兰没有死,我就是阿兰啊。”女子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阿兰,你看,我们还在一起。阿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月色真漂亮,勾得人心底的暴虐念头都起来了呢。那些在欢笑着的,那些正团聚着的,那些无忧无虑的人啊,果然是让人厌恶!谁知道多少筹码,会换得一场反目,不如就,就此终了罢。

    公孙大娘的剑舞是天下无双的舞啊,兰芷芬芳,惑人的引魂香……

    ——————————————————— 红绣鞋———————————————————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诗还是那首诗,但是怎么也没有那个酸书生念出来的那种味道了。公孙兰丢了手里的诗卷,苦笑,红色的绣鞋,终究没有与它相配的衣饰。

    曾经的公孙兰不是这样子的,至少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地杀人,最多不过是在别人冒犯上来的时候下个狠手,然后被沈绥之那个呆书生念叨个半天。

    是啊是啊,素来提手白刃寒光起的公孙兰居然会有个书生的青梅竹马,真是奇怪;巾帼不让须眉的公孙兰居然会爱上一个呆书生,真是可笑。偏偏,公孙兰愿意放下她的双剑,愿意为沈绥之那个酸书生洗手作羹汤的时候,沈绥之死了。

    沈绥之是个好人,公孙兰恨死了他的好心肠,恨死了他每次每次的唠叨,恨死了,那些他帮过的人,居然直接把他推向虎口。

    上好红绸制成红嫁衣,鸳鸯戏水绣作红盖头,踩着的也是红色的绣鞋,喜庆的很。沈绥之的血也是红的,艳色的血,染了公孙兰满身,记忆里的那双红绣鞋是染了血渍,红得更是妖娆。

    说的是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沈绥之啊沈绥之,是要有多残忍,才会用一句对不起,一身的鲜血来给予一个女子一生一次的婚礼。

    公孙兰知道沈绥之或许依旧不会恨,不会恨那些在遇见盗匪时把他推出去的人,不会怨那些把他当作挡箭牌的人,可是真是不好意思,公孙兰从来都睚眦必报的呀。

    好人都不长命,沈绥之一看就不是长命的样子,嘴里说着之乎者也,真的就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了。公孙兰的指尖摩挲过那血渍已经发黑的红嫁衣,声音都有点抖,“绥之,沈绥之,你真是好狠啊,可是我公孙兰也是狠心肠的,你都不长命,那么别人凭什么还可以好好的。”

    谁陪着她去山上汲过清泉,

    谁为她折了桃花盘起长发,

    谁捧着书本坐在她身边岁月静好,

    谁看着她的剑舞笑容谦雅,好听的声音说她剑器一舞动四方,

    又是谁说过要娶她,却满身血色,在她的怀里慢慢变冷?

    沈绥之!公孙兰有很多双红绣鞋,可这一辈子她也只有一套血染的嫁衣,只爱过这样一个笨蛋。说好的白首不离呢?说好的与君同归呢?说好的,那些约定都到哪里去了?

    一句对不起是不够的,公孙兰抬头看惨白的月亮,嘴角的笑容诡异。如果一句对不起就够了,那么她杀死的那些人,难道一句对不起就会让那些人停下诅咒么?沈绥之,现在你管不着了。

    沈绥之不会再在公孙兰杀人的时候教训她了,沈绥之不会再看公孙兰的剑舞了,不会再握住她的手,不会再有温度暖热她的心肠了。沈绥之不在了。

    公孙大娘穿着红绣鞋,双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冤魂,可是沈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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