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瞬间清明,她阻断他们之间的对峙,强自镇定,气若幽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是九重天,青止帝君。”未及那人开口,芙苏云邪已然开口替她解除了疑问。他擦掉唇角的血丝,眸子里暗暗透着杀意。
夭儿不由后退一步,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凡尘俗世,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他朝夭儿盈盈一笑,“若姑娘不介意,大可与我同坐于此。”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芙苏云邪,杯子轻轻置于桌上,不动不语,那种强大的气场便足以叫人心生寒意。
一向以天下众生皆生来平等为真理的夭儿此刻有些迈不开步子,心下苦笑道,也不怪这人世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有些人,生来注定便是尘埃,每日粗茶淡饭,闲话桑麻,平淡一生。
“坐。”帝君此刻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他二人身上,芙苏云邪冷哼一声,索性就此坐下,顺带将她也拉来坐下。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夭儿眼神时不时向他们看去,见他们似乎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由揪起了心。谁能想像一神一魔此刻端坐在这里,却又如此风平浪静,对于一个旁观者来说是多么煎熬,倍受折磨。
“你此行的目的,不会得逞。我劝你,好自为之。”青止帝君悠悠开口,雕花窗格外,天已经变了颜色。行人和小贩脚步匆匆,看这天色,是要下雨了。
“哼,青止老儿,话说得太早,是要闪舌头的。”芙苏云邪面色沉沉,眉锋斜飞入鬓,眼稍微撩,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握上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了心思。
夭儿不动声色的反手轻轻握住,起身,往帝君的杯子里添一些茶,然后朝芙苏云邪轻轻摇头。
她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抓着她的手,是因为他不安么?可他依旧神色如常。是想安慰她?可又有些说不通他到底为何安慰她?难道真如帝君所说,他此行亦绝非是想带她来人间走一遭如此简单,而是,别有目的?
她沉思着,片刻,莞尔道:“帝君久居天宫,不知人间繁华喜乐,如今到这西唐都城来,该好好看一看这人世风景才是。”
“天宫虽好,却也不过年年岁岁,景色相同。倒是这人世间,花开花落,夏雨冬雪的变幻,更叫人心情愉悦。”看似云淡风轻的语调,他的眼眸间却幽深蔓延,深不见底。
“帝君可知,人间四季,花开花落,其实也缘于他们天性纯良,春有海棠,夏有木槿,秋有玉桂,冬有寒梅,季节交替,每一样花落,自有每一样花开,生生世世,循环有序,共相依存。”夭儿抿了口茶,神色仍旧有些拘谨,只是明显要比适才轻松了许多,“人间也好,三界也好,只要不打破制衡,神与魔,自然也可平安无事,相互依存。”
“木槿不与海棠争春,寒梅不与玉桂弄秋,这样,自是极好。”帝君看向越来越暗的天空,街上原本三三两两的行人已经作鸟兽散,不禁莞尔:“可是,若有花种硬要逆时而开,那么,它的下场只有一个,要么很快衰败,要么,天诛地灭。”最后这四个字,他咬得极重,眼帘轻扫,目光却仍旧看向外面。
夭儿敛眉,沉思着。有些事情,她终究是成了外人,那孩子不与她说,想来,定是还心存芥蒂。
“要起战事了啊。”帝君忽然勾唇道,“姑娘以为,这战事,境况该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夭儿看向街上,城门已经紧闭,原来山雨欲来,也是战事前兆,“四城相斗,无非是王者堕落,疏于朝政。其二便是,水土物产之争。雪城终年积雪,水源虽然丰富,但粮米果蔬却不富足。墨城虽多山峦,但风水极好,云城缺水源,都城却又极尽繁华荣宠,帝王声色犬马,不问世事,这四城之中自然明争暗斗不断。”
“不错。”帝君放下白玉瓷杯,赞许的点点头。芙苏云邪目光却始终透着丝丝狠意,看着青止帝君,身侧的手握成拳。
“可在我看来,这西唐虽然四分五裂,却终究,还是西唐的领土。内战虽然不断,但对外,还是西唐王朝。”夭儿语笑盈盈,不动声色的回握芙苏云邪的手,“不过一母同胞,家族战事。倘若有位明君治理,自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使得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哦?那现下的帝王,该当如何呢?”青止帝君幽幽一笑,目光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反之亦然。四城虽然相争不断,但却迟迟未能有人篡位成功,想来,这沉迷酒色的帝王,也并非一无是处。”夭儿目光直视,无所畏惧,倒使得青止帝君一怔。
片刻,他话锋一转:“姑娘,我们打个赌,可好?”
“帝君请讲。”夭儿淡笑如许,比之之前,她似乎更加胸有成竹。
店里的小二见仅剩的三位客人只点一壶茶,却已经坐了半晌。而现在天色已变,城门紧闭,再不关门,怕是战事来了,小店就要遭殃,不由想催促他们赶紧走。但却在看到那人的眼睛之后,瞬间吓得脚迈不了步子,似乎被他的眼睛里所蕴含的强大气场所震慑,身体变得僵硬,不敢再朝前走一步。
帝君回过头,指尖在桌拂过:“倘若十日之内,你能将这四城之间的纷争平息,那我便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芙苏云邪,目光沉静,“倘若不能,那么,我便要拿走,你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夭儿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成败之后,再做商讨。”青止帝君抬眉看她,“不过,为免作弊,我要先封了你的法力才是。”
“不公平。”夭儿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三个字轻飘飘落于地面,悄然无声。
“青止老儿,你休想!死丫头,你敢答应他,我现在就杀了你!”手中长剑渐渐变长,通体漆黑,上面是魔族特有的圆纹图腾。长久以来,她似乎极少见过这把剑,而此刻,他正横在她的颈下,威胁她,“那是我的事,就算屠戮无数血流成河,也该由我来决定。”
“虽然不公平,但赌,还是要打的。”夭儿深吸一口气,刻意忽略身旁那个杀气腾腾的身影,眸间光彩仿佛濯过三月桃花,清丽婉转,却偏偏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因为,帝君你,必输无疑。”
“是输是赢,且看今后。”帝君食指轻弹,夭儿觉得仿佛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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