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闻言,心虚的往子夜身后挪。
繁楚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正色道:“吃了这颗丹药,你便可拥有三百年的法力,比起他那些仙丹,我想这个,更适合你。”小狐狸大老远跑回来,继续在他的脚边蹭蹭。他叹气,低头抱起了它。
“真的?!”陶小淘几乎两眼放光,“真的可以拥有三百年的法力?!”简直难以置信,分明就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啊!
“我一个上神,向来不屑于骗人。”
陶小淘身手敏捷的从他手中掠过,丹药便到了她的手心。她欢喜得紧,心里美得冒泡。
繁楚抬头,眼神略过四周,思量片刻,沉吟道:“有凡人闯入,我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子夜微微颔首。
“夭儿,倘若遇到棘手的事,一定要叫我。”繁楚啰嗦了一句。
陶小淘翻翻白眼,辩驳:“我不叫夭儿,我叫……”话未说完,繁楚的身影便消失不见,连同那小狐狸张牙舞爪的表情。
花朝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繁楚上神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半吊子小狐狸做徒弟……”
陶小淘忽然想起在南府院内假山那里闻到的香味,大概,确实是这浓得散不开的桃花馨香。如今细想起来,南府用那浓重的夜来花香来掩盖这桃花香味,想必,这里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苦苦思索着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便朝她背后袭,子夜眼疾手快,掠了她的肩膀躲过这要命的一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招招凌厉,皆是想取她的性命。
陶小淘脑袋轰的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正是那天想杀了她的人:“师父,那天,就是他!想杀我!”她记得那银色面具,花纹精致,也是一上来就想要她的老命。
人越来越多,都是一身黑衣劲装,招招致命,花朝纵然再有能奈,在这么多人的轮番攻击下,很有挫败感的被其中一把刀伤了手臂。
“他娘的!”花朝怒骂,敛气大涨,顿时有五六个黑衣人倒地,吐血而亡。
子夜眼角余光瞄见,忧心如焚:“花朝,莫犯杀孽!要遭天谴的!”犯杀孽只会让他的历劫更加艰险,他不能放纵他这样。
子夜闭上眼睛,默默念咒,另一只手护着毫无功力的陶小淘,指尖一道白光闪过,花朝只觉身上一紧,法力竟然一丝都使不出来。
“师父!”花朝有些心急的喊道,他都已经招架不住了。
陶小淘忽然明白些什么,挣脱子夜揽着肩膀的手臂,在人群中喊道:“都住手!不就是冲凤血石来的么?在我这里,就看你们有没有命拿!”
黑衣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静默,等待为首的带面具的人的命令。
像是一声嗤笑,轻融于空气里,那个戴面具的人缓缓摘下戴着的面具,阳光下,银色的面具泛着白光,陶小淘皱眉:“墨染。”
墨染桃花眼一凌,唇边笑意未减:“陶姑娘近来是愈发讨人喜欢了,到底是明人不说暗话,真教人喜欢。”
陶小淘扬了扬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墨城主对凤血石不死心,我做为凤血石的主人,怎么会不明就里?”她笑得自然,“只是我死了,你们也不会是凤血石的新主。”
墨染脸色一暗:“什么意思?”他的脸仍然保持着微笑,笑容却有些僵硬。
“你不是墨染。”陶小淘忽然冷了目光,本来打算好好珍藏的丹药被她捏在掌心,她站在那里,孤独而倔强,“易容术,易得了面容,易不了声音,也易不了性格。”
她的手缓缓抚上面庞,片刻,眼中积聚了泪水,心生苍凉:“摘下你的假面具吧,我知道你不是墨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心疼。
‘墨染’明显一滞,片刻,响起了他苍凉悲恸的笑声:“你说得对,纵然易得了面容,却也易不了声音,易不了性格,更加,易不了命运。”他抬手,人皮面具缓缓撒下,偏偏,那是她最不想看到,也最不相信的一张脸。
苍白而没有血色,一身黑衣的他显得单薄而清瘦,长指如玉,眉眼之间,温柔已不复存在。
“南箫?!”花朝下意识的开口,手中长剑握紧,也有片刻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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