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夜行衣,方小栗将腰带扎好,转过头便看到了身后田伯光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干嘛!”
吓了一跳,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这个大名鼎鼎的采花贼。
“方姑娘,”田伯光黑着一张脸,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话来,“您答应的解药呢?”
“你还有脸提这个!”不说这个话题还好,一说起,方小栗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鄙视地看着田伯光,“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接近不了,还要本姑娘亲自出马。”
田伯光欲哭无泪,恨不得回到过去将一时兴起掳了方小栗来的自己抽死,这几日她在自己这儿蹭吃蹭喝,不说,本以为弄个小姑娘回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想到福威镖局外边多了许多陌生人马监视,个个都是练家子,让自己根本就无从下手。
“算了算了,你干嘛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我又不是不给你解,”方小栗看田伯光实在是形容憔悴,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解生死符可不是一两颗药丸就了了的事,还要佐以独家内功手法,我现在要去夜探林府,需要保存实力,待到办完了事儿,就回来找你,你乖乖等着哈。”
田伯光抽了抽嘴角,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自己采完花后对那些女子说的,而且通常这种情况作孽者还会回去个屁。看着一脸无辜抬脚就往外走的方小栗,他脸色灰败地想,这是报应来了。
“等等,”为求自保,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背抛下,“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我认路。”
把头发利索地梳成一个马尾,方小栗回头嫣然一笑——送上门来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梆子敲了两下,福州府里的民居都陷入了沉静的黑暗中,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只余下夜里氤氲的雾气在四处弥漫着,为这座城镇平添了些神秘的色彩。
两道黑影稳稳地落在福威镖局恢弘大气的琉璃瓦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其中那个较为娇小的黑衣人遗憾地摸了摸腰间,那里放着从田伯光的私藏里搜来的各种迷烟蒙汗药,不过没想到,今天的夜探竟然如此顺利,自己原本做好的各种准备也没能派上用场。
方小栗朝身后的男人竖了竖大拇指,换来对方一个不屑的白眼,她耸了耸肩,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巾,用口型问。
“盈盈住哪一间……”
看着眼前的女人生怕自己看不明白而极尽夸张的面部表情,田伯光额头上青色的血管爆了出来,恼怒地也一把扯下自己的蒙面,以同样的方式回答:
“我怎么知道……”
“…………”
“…………”
两人相顾无言,看到方小栗眼中毫不掩饰的鄙视,田伯光一颗粗犷的男儿心碎成片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女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原因很简单,因为方小栗听见了任盈盈的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心中感慨青春就是好哇,这小妞都二更了还没睡,而且还在生龙活虎的摔东西。
“哐当!”
奋力打破房间内的最后一个瓷瓶,拍拍手,任盈盈满意地环顾四周,很好,目之所及已经满目苍夷,所有能摔碎的都摔碎了,她抬起头,运足内力仰天长啸。
“林平之你这个王八蛋放我出去——!”
和其他地方的一片安详相比,林家几乎每个房间都点起了油灯,镖师们一个个都叫苦连天,萎靡不振,他们不像任盈盈这个小姑奶奶,白天睡得足足的,晚上就出来祸害人间。
什么情况?
方小栗眨巴眨巴眼,望向一旁的田伯光,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打酱油的。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个子娇小的姑娘迅速拉起面罩,做了个让他原地等待的手势,眼光锐利地寻了个绝佳死角,就身手敏捷地摸了下去,一点儿也不像新手,倒像是经验丰富的同行。
乐得摆脱这个丧门星,身形魁梧的男子自然从命,他目送着同伴矫健地提气飞跃,与黑夜融为一体,却不料耳边猝不及防地响起冰冷的话语:
“不想死就别动。”
方小栗当然不知道自己“猪一样的队友”已经乖乖束手就擒,她悄悄从屋后绕过去,沿路全部黑漆漆,偌大一个林府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顺利得简直有些诡异,饶是神经粗得可怕,她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暗暗升起不祥的预感。
摸到任盈盈的房间门口,方小栗震惊了,这……这围得像铁桶似的房间,不是镖局用来保存要押送的珍贵物品的密室么?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用厚厚的铁皮包起来,只留下几个出气孔的房屋,方小栗咬咬牙,凭着自己那贫瘠的记忆,使用起无比生疏的传音入密CALL起不知不觉中享受了一把VIP待遇的任盈盈来。
“喂”了半天,小姑娘的声音还是没听到,方小栗急得团团转,气急败坏道,“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就不管你了!”
屋内依旧只传来任盈盈气喘吁吁的碎碎念,两人完全没有搭到一个频率上,倒是另一个声音回应了她: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罢!”
专心想着破解之法的姑娘并没有注意身旁的变故,忽地听到这似喟叹又似眷恋的熟悉声线,她就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脑袋嗡嗡作响,身后之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那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拂过自己的脖颈,心荡神迷之下,她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一夜,想起了两人在床笫之间轻喘着发出的缠绵誓言。
红烛滴蜡,鸳影摇曳,东方不败紧扣着自己的手,情动地逼迫自己发誓“今生永远在他身边”,而她实在难耐那种蚀骨的折磨,几近崩溃,然而不过是之间,自己就带着任盈盈逃下了黑木崖。
不过当时,自己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小栗,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心不在焉。”
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隐隐怒气,东方不败第一次感受到近乡情怯的滋味,看着离自己不过一尺之遥的娇小身影,待要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却又迟疑起来。
无数次,无数次的梦中也是这样,无论见到她时的场景多么真实,只要一碰触到,所有的一切就会化作泡影。
他慢慢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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