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男猛地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行为,立刻将双手松开,像被利刺扎到了似的,弹跳着向后闪了一步,惊慌失措地看着怒目圆睁的花容止,紧张的磕巴道:“对,对不起……我……”
“闭嘴!”花容止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从鼻腔里发出“哼!”一声,愤愤的转身走了,一边不时整理着刚刚被她“拥”皱了的衣衫。
阮若男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乖乖闭嘴,大气儿不敢喘一下,怯生生的跟在花容止身后,偶尔被脚下的荆条缠住了脚脖子,也得很小心很温柔的把它们扯开,生怕再发出半点儿声响,吵到前面恼怒的女人。
要搁平时,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也不敢去碰花容止半根儿头发,更别说……熊抱了。刚刚她之所以那般“冒犯”,完全是被冷不防冒出来的那条巨蟒吓昏了头,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点什么,所以就……就近抓了一把……
虽说她对花容止不是很了解,但单从这几次的“接触”,也算是或多或少领教过一些,别看花容止刚刚只是让她闭嘴,也没怎么惩罚她。可在阮若男看来,现在的平静都只是假象,以花容止那种“变态”的性格,会这么简单就完事儿么?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不规则的闪电从森林上空一划过,仿佛要将整座森林炸成碎片。接着,豆大的雨点儿像瓢泼似的,毫无征兆的一泻而下。
闪电雷鸣,倾盆大雨,花容止和阮若男也不约而同地加大了步子,一路小跑往前方赶着。
没走多久,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座小小的寺庙,孤零零的坐落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地势上。
刚刚一直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阮若男,这下总算松了一口气儿,重新把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放回肚里,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雷电劈死了。作为一个有文化的现代人,下雨天不要站在大树底下的常识,她还是有滴。
阮若男望着不远处的寺庙舒心一笑,抬起手背在自己的脖子根儿擦了擦,一手掩在脑门儿上,挡住雨点不会滴到眼睛里,一手拽着早已被雨水浸透的衫摆,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寺庙门前跑去。
阮若男一口气儿跑到寺庙门前,一边踱着脚上的泥巴,见花容止站的笔直摇着香扇在屋檐下不肯进去,心里禁不住嘀咕道:都成落汤鸡了,还不忘摇着那把破扇子,装什么风度翩翩。
心虽这般鄙视,手却指着虚掩的庙门,一脸谄媚道:“雨下这么大,你,你怎么不先进去避一避?”以为花容止刻意在等她一起进门儿。
花容止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又回头朝庙门瞟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你先进……”
阮若男嘴唇微微一抽,随手擦着满脸的雨水,尴尬道:“哦……那,那我去帮你开门儿……”说罢,转身走上长满青苔的条石台阶。
阮若男伸手正想推开两扇虚掩的庙门,却被门框上的对联吸引了视线,上联是【山出xx,】下联是【木林xx】横批是【山神庙】
-----【备注:上下联的四个“x”原本不是x,而是四个叠叠字,因为阮若男不认识也没见过,所以她只能用x代替。但具体字形她可以详细描述。
上联两个x分别是三个山和四个山叠加,下联两个x分别是上面一个林下面一个木,另一个是四个木叠加】也许……这才叫真正的形象字吧,只可形容,无从拼写,电脑也打不出来。
花容止站在台阶下,狐疑的盯着阮若男那极为“破碎”的背影,低吼道:“愣什么?不认识对联儿,还是找不到庙门?”
阮若男闻声,马上回过神来,不再去纠结对联上那四个x到底是什么字,怎么发音,以及什么意思。忙伸手往两扇门板上用力一推,前脚还没跨进门槛,就被房梁上“嗖嗖”落下的尘灰呛得睁不开眼睛。
阮若男急忙伸手捂住鼻子,用另一只手在眼前挥动着,待浓浓的尘土落定,才回头向台阶下的花容止道:“进来吧,灰尘落的差不多了……”
虽然吃了点儿灰,呛得灰头土脸,给花容止当了一次炮灰,可阮若男并没有和花容止计较,比起上辈子在同事面前受的那些窝囊气,这点儿灰尘算什么?
至于花容止明知道推开庙门肯定有灰尘落下来,还故意站的远远的看她呛得直流泪,也不提前告诉她注意点儿,好像故意整她似的,这点儿小诡计,阮若□本就没往心上放。
在阮若男眼里,这根本没什么,只是一点儿灰尘而已,拍打拍打就没事儿了,真的,仅仅只是一点儿灰尘而已!
看到花容止摇着香扇慢悠悠的步上台阶,阮若男赶紧跨过门槛,麻利的从神像肩扯下一块红布,双手合并象征性的拜了一下,一边小声喃喃“多有不敬,请山神爷爷见怪莫怪……”,一边快步走到神像右边那张一米多长的案几旁,用手里的红布将那案几从上到下擦了个遍儿。
最后,还爬在案几上歪着脑袋嘟起小嘴儿吹了吹,确定没有灰尘,才直起身来指着案几对门口的花容止好声好气道:“我已经把它擦干净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就过来坐坐看……”
花容止秀美轻佻朝那破旧的案几上瞅了瞅,看上去还算干净,才迈着轻盈的步子径直走到案几旁,“哗啦”一声合起香扇,优雅的伸手将那质地轻柔的衫摆轻轻往两边一拨,连声谢谢都没有,就坐了下去。
阮若男的殷勤谄媚,花容止心里明跟镜儿似的,这个家伙若不是刚刚失态冒犯了她,怎会突然变得这般“体贴”?还不是想用这点儿小恩小惠来讨好她,求的原谅?
哼,没门儿!犯了我花容止的大忌,想用这点儿小把戏来贿赂我,我花容止岂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善罢甘休之人?!哼!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你!哼!
此时天色渐黑,外面仍是倾盆大雨,雷电交加。阮若男站在案几旁边儿,一会儿瞅瞅摆放在正中的山神爷爷,一会儿瞟瞟双眸紧闭的花容止,她那神神的样子,当真是比神像还像神像。
阮若男胸口一顿,差点笑出声来,忙噤声干咳两下,看着神像台前那盏布满灰尘的油灯,弯腰对花容止谄媚道:“天就要黑了,得想办法弄点儿火来照明,不然晚上这里乌黑一片,怪阴森的……”
花容止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懒懒的往案几上一躺,两腿轻蜷侧起身子,单手支着半边脸颊,懒懒的开口道了声:“去吧……”眼皮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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