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地方太多,就算柳氏不在乎银钱,也不敢将自己和家人的饮食交给那贪婪的人掌管,大厨房这一块,便一直都把持在柳氏自己手中,就算她前两月卧病在床,府中事宜全部交由儿媳妇萧氏掌管,萧氏也没能将这块肥肉夺下来。
往日里大厨房在一更天的时候,就会早早的清点、收拾、规整妥当,该入库的入库,该锁的锁好,二更天准时关门。然而今日,因为知书的进驻,到这个时候,大厨房里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应妈妈,你行行好,让我进去看看知书姐姐吧!”福儿偷偷的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看守着柴房的四十来岁的婆子手中,低声的哀求道。
应妈妈手指头将荷包狠狠的捏了捏,这样子至少有二两啊!她十分心动,可却不太敢违了上面的吩咐,到时候罚了银钱不说,指不定还得挨板子。想到这,她心里抖了一下,颇为不舍的将荷包推了回去,为难的道:“福儿姑娘,不是老婆子我不让你见,李管事之前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见知书姑娘的。你别为难老婆子了!”
“我跟知书姐姐情同姐妹,如今她糟了这等大难,我只是想进去宽慰宽慰她,不会耽误太久的,妈妈就通融通融吧!”福儿知道这个老婆子是个贪婪的,将荷包塞了回去,又撸下手腕上的一只雕花金镯子,一同塞到她手中。
看到那亮闪闪的金镯子,应妈妈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往日里只能在那些主子们贴身的大丫鬟和得力的妈妈们手上,才能看得到此等的好物件,像她这样低等的婆子,只有眼馋的份儿。
她不由更是心动,抓住镯子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了。
福儿心中不屑,可为了能够见到知书一面,也只得放□段,低声的哀求着这个平日里她都不乐意正眼看的低等婆子。“妈妈,我不会叫你为难的,现在也没有别人,我进去跟知书姐姐说说话,就出来,不会有人发现的。妈妈,你就行行好吧!求求你了。”
贪婪的心终于还是战胜了理智,应妈妈又挣扎了一会儿,就将镯子紧紧捏住,面上故作为难的道:“好吧!福儿姑娘。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儿上,老婆子就冒一回险,不过,你不能呆久了,被人发现了,不但我吃罪不起,拖累了福儿姑娘,就不好了。”说着,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达到了目的,福儿哪里还乐意跟她胡扯,胡乱的应了一声,就提起裙摆往里走去。
柴房里,知书安静的窝在角落,头发散乱,衣衫皱裂,与她往日的光鲜靓丽相比,简直憔悴的不见了人样。见到如此模样的知书,福儿方收住不久的眼泪,再一次蜂拥而至,她哽咽着,扑了过去,颤抖着手,拨开遮盖住知书面颊的乱发,低泣着道:“知书姐姐!”
“福儿?”知书像是从懵懂中醒过来一般,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和熟悉的泪水,迟疑的叫道。
“知书姐姐,我是福儿。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就不会相信了老太太,给夫人下毒,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了。都怪我,都怪我!”见到骄傲肆意的知书姐姐变成这个样子,她更是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
“傻丫头!”知书面上露出一股温柔的笑容,她抬起手来,轻轻的为福儿擦去泪水,宠溺的道,“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老太太答应过,她会救我的。别担心!”
“哇……”听到知书如此说,福儿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和愤恨,她放声大哭,仿佛如此便能将所有的不平全部发泄出来,可惜,再多的泪水,都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她抽抽噎噎,满怀委屈的说,“我去求老太太,她根本不肯见我。求了黄妈妈,可黄妈妈说老太太不肯救你,叫我去求夫人和二小姐。我去了和悦轩,和悦轩已经闭门吹灯了。知书姐姐,怎么办?坊门一开,她们就要把你卖出去了。我要找谁才能救你?知书姐姐……”
知书面色顿时惨白,可她却依旧不肯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懦懦的道:“不会的,老太太答应过……”
“老太太根本就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她不肯救你,还怪你行事不小心,露了破绽,叫夫人逃了一劫。知书姐姐,你还相信她?” 福儿的恨意,第一次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那闪着泪花的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
“不会的,不会的。”
“知书姐姐,你醒醒吧!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救你?她要是救了你,不就是告诉别人是她叫你给夫人下的药吗?你那么聪明,会想不到?知书姐姐,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吧?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马上就去。知书姐姐,我不要你被卖进教坊,进了教坊,一辈子就毁了。呜呜……”
“没有谁能救我。”知书茫然的眼神中,终于清明起来。曾经隐藏着的疯狂,在福儿毫不犹豫的打击下,彻底的熄灭。可如此,她整个人却显得比以往更和谐、更平静了。
“那怎么办?”福儿惊恐的睁大眼睛,手足无措的问。
“这是我的报应。福儿,你知道吗?”知书伸了伸有些麻的腿,斜斜的靠在墙上,面上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李妈妈说,夫人当年根本没有叫我签卖身契,老夫人给我看的,是伪造的。这么些年来,夫人从来不带我出府,也不让我见上门来的女眷,我以为是她不肯给我露脸的机会,却没想到,她是在努力降低我曾是奴才的印象,不叫人知晓。夫人给我准备了三十二抬的嫁妆,选的那个男人,也是个有家业有前途的。她给我安排好了一生,如果我不反抗,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很有可能,我会过得很幸福。”
“知书姐姐!”见她如此表情,听她如此说,福儿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刹那间又堆砌起来悲伤,低低的喊。
哪知道知书却猛地抬起眸子,直直的看向她,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蛊惑的问道:“可我不信她,我信了你!福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你知道的,我父亲离世的时候,他的一个侍妾刚生了个女儿,可惜母亲不肯将她们一同带回老家,便失散了。你与那侍妾,长得有些相似。我便将你当成了我的妹妹。就算你不止一次的利用我,我依然相信你,我以为如果没有涉及到你的利益,你不会真的害我。我也以为我不会妨碍到你的。”知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悲伤。整个柴房里的空气,就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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