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乱来,只有缩回了手去,任由锦绣坐在供桌上。
锦绣更加的放肆,未端酒盅的另一只手,一把捞过一个牌位,“余公浩泽之灵位,这是我曾祖吧!你说,若是他知道老太太往自个儿曾孙女头上泼脏水,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找老太太算账啊?真想看看那场景,嘻嘻……”说着,将那牌位往地上一扔,扬手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一股清冽的气息,顿时在口中弥漫,那甜香,更加的浓烈了。
“祖先若是有灵,岂能叫子孙蒙此冤屈,他们若是降下罪来,那承罪之人,必是负我,冤我,害我者。那人必要以百倍、千倍的代价,来偿还欠我的。”她甩掉空杯,从供桌上滑下来,转过身去立在那里,伸出手指指着那牌位和画像,放肆的说道。那话语,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诅咒。那森然的冷意,让见惯了风波的黄妈妈,也不由心中一颤,缓缓的朝后退去,不敢靠近。
“二小姐!”她诺诺的喊道。
“今日胡家冤我,余府弃我,我便以这条命还了十八年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我余锦绣与余府,再无丝毫联系。但愿投胎再不入余家。”泪水无声滑下,举起的手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就仰面倒地,手脚抽搐了几下,便静静的躺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黄妈妈踮起脚尖,轻轻的抬脚落步,靠了上去。
只见锦绣面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安静的睡着。那模样,正如沉睡之中梦见了美好的事情,笑得那般的甜,睡得那样的香。
黄妈妈叹了口气,道:“二小姐,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吧!老太太怎么会允许那事被揭露出来呢!那人,在她的心中方是最重要的啊!”又俯身捡起被锦绣抛在地上的牌位,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将牌位放回原处,双手合什拜了拜,回身迎了出去,几个家丁打扮的男人,抬着一口乌木棺材,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未及,几个人将锦绣的尸身收殓了,从后门送上一辆马车,那车上竟还有几个裹成圆筒状的草席,只没有掩盖完的而露出的一只绣花鞋,昭示了草席的秘密。
车子很快的驶离了巷子,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黄妈妈才双手合什,一脸慈悲的念叨着:“二小姐,有崔妈妈和春夏秋冬四婢陪着你,黄泉路上,你要走好,千万别回头,来世投个好人家。”
她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通通都看在已经化作魂灵的锦绣眼中。也许是死而不甘,她的魂灵不肯散去,飘荡在这天地之间,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猫哭老鼠假慈悲,什么叫做佛口蛇心?
那个老太太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她不想知道,如今既然已经了断了,那就别再纠结生前的一切,况且就算明了了真相,又能如何?
她没能得着一个清白而去,死后还只能被偷偷处理,对于这个家,她再无一丝留恋,十多年的疼爱,她用一条命偿还了。
她恨她怨,可她不知道该找谁去诉去报,如此伤心之地,再留也无虞。她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飘飘荡荡,再没回一次头,就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晃悠在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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