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抱着傅红雪,冷冷地看着陆浩狂性大发。
“砰!砰!砰!”雪地上不时被炸出三尺深的深坑,叶开紧紧地将傅红雪抱在怀中,溅起的石块夹杂着泥和雪狠狠砸在叶开背上,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仍坚持将傅红雪护在怀中,不让他再受伤害。
陆浩的发狂并没有持续多久,只一刻时间,这一方土地又恢复了平静。陆浩躺在一片狼籍的雪地中,瞪着双眼不甘地盯着叶开:“为什么……你能练……”
叶开的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悲凉:“云天之颠既然敢让正道人士公开抢夺大悲赋,那自然是并不怕有人偷练。看到你的样子我总算是明白了云天之颠不惮的理由,因为要练成大悲赋,必须废掉自己原有的武学。”
“呵哈哈哈……”陆浩瞪着双眼,似乎想要在临死前把一切都收在眼底,但是天黑如墨,落入眼底的只有一片虚无。他低低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
傅红雪是被惊醒的,他梦到了五年前云天之颠的那场生死决战,花白凤死了,明月心、周婷、齐一心都死了。梦中的自己和叶开于坟头并肩而立,叶开的脸泛着灰白的死气,直直地盯着自己:“傅红雪,你要退隐江湖可以带我一起吗?”
“你与我一起,南宫翎怎么办?”
叶开的眼神也死了:“我多希望你当时死在断魂崖下,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死了。”
傅红雪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当年叶开为自己自尽的场景,又一次在梦中见到。
那柄从未见过伤人的轻薄飞刀竟是那么锋利,只是轻轻一刺,便直抵了叶开心窝,在胸口盛放出一朵鲜红的彼岸花,艳丽绝望如同叶开嘴角咧出的诡异笑容。
“叶开!不要!咱们一起退隐江湖,绝世武功也好,江湖仇恨也好,咱们再也不管,好好过日子!”梦中的自己大声喊了出来,傅红雪也清醒了过来。
首先感到的是一阵寒意,傅红雪才发现自己□着上身趴在一堆茅草上,上半身被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微微一动背后便传来锥心的疼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是在湖畔小屋的爆炸中受了伤,之后又中了某种暗器,最后的印象便是叶开一脸忧色紧握着自己的手。
环顾四周,这里是个山洞,身边用茅草和柴火点着一堆篝火,想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让柴火受了潮,火焰的颜色有些暗淡,一边不规律地跳动,一边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
不深不浅的山洞一眼就能看个遍,傅红雪却来回扫视了好几眼,终于确认洞中的确只有自己一个人。梦中面若死灰的叶开的脸突然浮现在傅红雪脑海中,他不觉慌了神,“叶开叶开”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地呼唤,一边不顾背后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挣扎着要爬起来。心中滋味很是复杂,一面为叶开带着大悲赋逃走的明智之举而庆幸,而一面又为自己被留下而伤神。
“喂喂,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这么不安分,你到底要给我添多少麻烦呀。”叶开拎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从洞口走进来,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露出上面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也许是山中的气温太低,冻得他两颊绯红,却更是增添了一份生动,“这种天气还能打到兔子,你说我是不是传说中被上天眷顾的人。”
傅红雪的心情一下就明朗了起来,看着叶开拎着白兔子耳朵的手,十指肿涨通红得跟胡萝卜似的,一看便知他为了逮到兔子而在这极寒天气中刨深三尺雪才找到的兔子洞,一股暖流传便了四骸。傅红雪并不是能说会道之人,感动之余却也只能说出“谢谢你”三个字。
叶开在傅红雪身边坐下,换了个姿势将滚圆的雪白兔子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兔子顺毛。那兔子到也乖巧,睁着红宝石般的圆眼睛在叶开怀中一动不动。叶开笑嘻嘻地道:“咦?这么乖,到舍不到吃你了。”
傅红雪还以为仍未脱离追踪,见叶开一脸悠闲神色,不由得着急起来:“叶开,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趁现在没有敌人追上来,你赶紧走吧。”
叶开手上一边跟大兔子玩儿着,一边说道:“走什么走,你昏迷都两天了,现在大雪封山,别人进不来,咱们也别想出去。看这态势,咱们明天估计也走不了。”然后又把傅红雪昏迷后的事情当作说书般讲了个清清楚楚。
傅红雪听得心惊肉跳,当听到叶开开始研习大悲赋时脸色才略有些缓和。
“我若是小心些也不至于受伤,不受伤也不会让你为我受这么多苦。”
叶开毫不介怀地摆手道:“我既然答应在你解毒前一直陪在你身边,也应该要学点武艺不至于成为你的包袱。”
傅红雪突然想到暗器的事,便问:“那被取出来的暗器现在何处?说不定可以以此着手找出是谁想杀我。”
“暗器大概是在陆浩身上吧。待下次我出去找食时拿来给你看。”叶开和这白兔子玩得熟了,那兔子也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着叶开的手。
突然叶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哭丧着脸转向傅红雪:“这兔子我舍不得杀,你来下手吧。”
傅红雪看那白兔子,柔软洁白的身体,两粒宝石般的眼睛,生得乖巧温顺却是一副灵活狡黠的神色,总觉得跟叶开很像,心中一软,也摇了摇头道:“我也舍不得杀……”
冬日的山中天黑得很快,叶开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时又出洞打了几只倒霉催的黑鸟,待两人解决的晚饭时,已天黑如墨。
叶开又替傅红雪换了背上的伤药,才在傅红雪身边和衣躺下。
洞外大雪下得没日没夜,洞内篝火时明时暗,两人平躺着,肩并着肩。叶开觉得冷了,又往傅红雪身上靠了靠。
第八章干柴烈火
夜半时分,傅红雪睡得正熟,叶开却醒了。
不是被冻醒的,而是被自身身体的怪异折磨醒的。叶开最是怕冷,明明是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气,身上却莫名地起了一股燥热之火,从小腹腾升,游走遍全身四骸,所到之处,四肢麻软,绵绵无力。叶开半睁着眼,眼中水气氤氲,模糊了视野,他缓缓将头偏往一侧,只看见身旁的篝火,跳跃的火苗映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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